多少文人慕全州
湘山寺
镇湘塔
龙水虹饮桥
燕窝楼
沛田古民居
□房永明/文陆晓波/摄
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相信大家都会背。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就是这个与陆游、杨万里、尤袤齐名的南宋四大家之一范成大,写了不少关于全州的诗。
午行清湘县,妍暖春事嘉。
紫荆闹桃李,冥冥一川花。
故园岂少此,俞此百倍加。
我宁不念归,顾作失木鸦。
这是他作的题为《清湘驿外杂花盛开,有怀石湖》的诗,清湘,也就是现在的全州,在范成大的眼中,全州到处繁花似景,比他家乡苏州还要美上百倍,如此美景,令范成大不想回去。而他另作的一首诗《题湘山大施堂》,更是充满了对神奇全州的向往。
重倚春林泪珠枝,南游风物鬓成丝。
难寻桂岭千峰梦,更了湘山一段奇。
来去别无心外法,行藏休问塔中师。
若论大师门前事,竿木逢场且赋诗。
全州,位于广西东北部,历史悠久,秦置零陵县,汉置洮阳县,并置零陵郡,隋改为湘源县,五代后晋置全州,元代升为路,明初改为府,后改为州,时至清末。
据《粤西诗载》、《三管英灵集》及全州方志等文献的记载,自唐以来,有历代116位非全州籍诗人的300多首诗歌题咏全州。这些诗歌,以亲临全州创作者居多,它们或描摹山川名胜,或歌咏人物事典,或属与全州人及在外为官旅居者的应酬唱和,无不与全州息息相关,多角度、多层面地展示了古代全州独特的风土人情和深厚的人文底蕴。
初唐时期的著名诗人宋之问所作《自湘源至潭州衡山县》描述的全州也是相当美的:
赤岸杂云霞,绿竹缘溪涧。
向背群山转,应接良景晏。
诗人当时乘舟行于湘江上,两岸云霞掩映,绿竹环绕,群山叠翠,鲜艳景色目不暇接。
与苏轼齐名的黄庭坚,被贬宜州,路过全州,虽心情不好,但也不忘在全州停留,他为几十年前全州的朱冕尽孝的典型事迹而感动,对他赞扬有加,专门写下《赠朱冕兄弟》一诗:
万里潇湘一故人,白头亲老尚悬鹑。
还家但有千杆竹,望日空留一亩芹。
卖剑买牛真可惜,斤鸡斗酒得为邻。
劝君莫起风尘叹,满腹文章未为贫。
朱冕是全州的一个普通人,黄庭坚从京城被贬到广西,肯定原先不认识他。那么黄大诗人又如何知道他?
原来是朱冕的父亲朱道诚对母亲俞氏非常孝敬。母多病,他截发延医,将母亲治好。母亲去世后,他把母亲葬在景德寺的旁边,自己在祖坟旁扎了一个茅屋,守孝三年,大多数老百姓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朱道诚做到了。有一年,他母亲的墓旁长有冬笋,这种自然现象被古人称为“瑞竹之异”。于是,景佑四年(1037年),地方官将他敬老的事迹汇报了朝廷。朝廷为奖励他,赐给他绢十匹、米一斛,还令地方官时常去抚恤他,算是朝廷树立的敬老榜样。后来,他去世在茅庐里。
除此之外,黄庭坚还写了《全州双松堂》:
文殊堂下松,永日如鸣琴。
我登双松堂,时步双松阴。
中有寂寞人,安禅无古今。
或许是他的推荐,他的族人后来留在了全州。在全州石塘镇的石脚盆村,全村姓黄,族谱记载为黄庭坚的族人。族人喜欢黄庭坚诗文,如今老屋门楼还书有“山谷流风”四个大字。
明朝大学士解缙主持纂修了《永乐大典》,大家没想到,他写了《过全州》四首、《过清湘》一首、《湘山寺》二首。
全城三面临湘水,扑地闾阎百姓家。
溪女晚来争渡处,满船荷叶杂荷花。
国朝太守章君复,种得青松夹路长。
夏日行人多驻马,全州一万树甘棠。
湘山寺起会昌年,台殿参差碧嶂连。
须鬓苍然无量佛,一灯常照竞寥天。
这些诗中不仅描述晚来溪女、满船荷花、青松甘棠以及湘山寺的宏大规模,赞颂了寺庙的神奇,也表达了对寿佛爷的崇敬之情。读诗后,让人感到全州非去不可。
严嵩,虽是明代有名的大奸臣,但其年轻时,却是才华横溢,诗文俱佳。明代正德年间,全州有一人叫张澯,历任南京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当年张澯阅卷时,见严嵩制策惊人,击节称赞。小严后任编修出使两广,专程到全州看望张老师。还在他家里过年。
严嵩对全州情有独钟,目前,有据可考的写全州的诗有十首之多,那年的大年,写有诗《全州岁夜》:
殊俗聊相值,空堂谁与同。
灯明深雪里,岁尽漏声中。
野暗孤城柝,庭高古树风。
频年远为客,此多意无穷。
他作的《全州道中》描述全州是:梅花千树雪,松叶万溪云。他作的《全州古松歌》中全州则是:松风泠泠山寂寥,松月皎皎明青宵,遥想山中风月下,定有鹤仙吹玉箫。让人有种人间仙境之感。
明代的全州太守顾璘,被称为“金陵三俊”,与李梦阳、何景明、康海、王九思等人又称明中叶“十才子”,在明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他本人有才,也爱惜人才,万历时名相张居正少年时曾蒙其赏识奖拔。正德五年(1510年),他出任开封知府。是时,正德皇帝一切任太监刘瑾等“八虎”用事,怠于问政。此时顾璘虽为京外官,却多次与镇守开封的太监相忤,于是顾璘被逮下锦衣狱。又因无罪,于正德八年谪至全州。顾璘从知府降职到知州,诗坛好友却“辄以得游湘山为贺”。这种贺意,一是顾璘得以远离京师,以避其祸。二是全州民风淳朴,山水灵秀,人才辈出,算是一个好地方。
顾璘在全州为官三年,有一年全州大旱,他作为一个饱学之士,也拿老天没办法,只好随俗,徒步到宝鼎岭,拜神求佛,竟求得雨来。
全州自宋至今,已1000余年历史,外籍官出守全州者不下数百人,唯顾璘留下有关全州的诗文为最多,仅《粤西诗载》就录有他的诗文五十多首。现湘山崖壁尚有他的诗刻多处。他的山水诗格调清新,拔俗不凡,多有神来之笔。
在全州期间,顾璘以兴贤养才为首务,重建柳侯祠,修复柳山书院,又增亭宇,与士子游息讲读。而他所作相关湘山寺诗作,除了《雪霁登湘山露胜亭》《湘山寺同客作》《同海阳舒教谕登湘山绝顶因赠别》外,几乎写遍了湘山寺每个景点:古塔境、云归庵、飞来石、甲亭、卓锡泉、玉虹泉、法华泉、玄通洞、狮岩、露胜亭等等。其中一诗写道:
不信湘中好,江山天下稀。
如何万里客,终岁澹忘归。
这诗句不仅如今受世人吟诵,还作为全州向外人介绍引以自豪的名句。
除此之外,还有和苏轼玩得来的王巩,当年苏轼在滁州作官,他还专门去造访,两人饮酒作诗,深得苏轼赏识,后来因苏轼获罪,王巩也受牵连,被放逐到广西为官。他先后写了《全州卷烟阁》、《湘山》、《欣欣亭》等诗,“长江萦村若练带,晴岫插开如画屏。”“半岭风吹草木香,落阶花雨送春忙。”细细读来,韵味无穷。
多少文人学士,避地全州,交游佛僧,与诗僧酬唱应对,留下了许多吟咏佛事的诗篇。或结集刊布,或刻崖勒石。
柳宗元是人人皆知的文学家,他也是与全州密切相关的人。有人说,他所作的《永州八记》有好几景在全州,这也是有道理的。查阅了唐朝时的永州版图,确实是包括现在的全州、灌阳、资源,所以《永州八记》不只是现在所指的永州,应该包括全州。当然这些还有待考证。
但他所记的愚溪,却是在灌水之阳,他就在这里安家。想必就在全州了。而且他所著的《二妃庙记》的二妃庙在全州应该是无可非议的了。
传说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之野。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追寻到全州,见有三条支流,不知往何处去,便在岸边痛哭,泪洒江竹,竹上留下点点斑痕,这就是后来的香妃竹。最后,二妃投湘江以殉。全州人为纪念她们,在湘江边上修建了二妃庙。柳宗元在《二妃庙记》结尾中写到:南风湑湑,湘水如舞。将子无礶,神听钟鼓。丰其交报,邦邑是与。刻此歌,以报中古。
吟其二妃,还有宋代张泌《晚次湘源》:“烟郭遥闻向晚鸡,水平舟静鼓声齐。高林带雨杨梅熟,曲岸龙云谢豹啼。二女荒庙汀树老,九嶷山碧楚天低。湘南自古多离怨,莫动哀呤使客凄。”
大旅行家、杰出的地理学家徐霞客,于明崇祯丁丑年(1637)闰四月初八,从湖南进入广西,在全州境内游历共12天,其中9天是在山区考察,留下了3200多字的日记。他应该是古代对全州南、北宝顶记述最多的一人。在他的笔下,还充分地记录了全州老百姓的热情和好客。
徐霞客游宝顶时已五十出头,已经出游了30年。闰四月十一,他在才湾镇山川白竹江村,见西北钩挂山“甚突”,再往上有真宝顶“甚奇异”,就决定登山。当年交通不便,几乎是“伏身蛇行”,为了登高望远,登树践枝。
全州的山民对这位远方来客非常热情,留他吃、住;他不熟地形,在农活忙碌之际,便有人给他带路。大竹坪“一人方插秧,送余二里”;在大鼻山,房东刘秦川之孙腰插柴刀,带上干粮,送他上山;在苏家坪苏怀江家吃饭,因下午下大雨,“怀江坚留,遂止其处”。在莲塘庵进入一农家问路,“村妪出所炊粥羹饷”,徐霞客也“以炙笋酬之”。
徐霞客在真宝顶天心庵殿基处时,正值云开雾散,他向南眺望,称“南峰之近者为钩挂山……再南即打狗岭,再南为大帽,再南宝顶。而宝顶最高,与北相颉颃,仰望基后绝顶更高”。
徐霞客记载宝鼎岭产黄鼠、柿狐、竹豚,徐霞客称之“小三珍”,并称只有竹豚未尝过。在宝鼎岭半腰之显龙庵时,他先是见到两个山民“入箐棘中”,问何为?答是“掘青暑”,他“不辨其为何”。过了显龙庵,又见这两位山民,背上之网兜中有四小动物,“形如小猪而肥,大者斤许,小者半斤,索价每头二分”。他大为惊讶,称“今始见之矣”。终因是“活而有声,不便筐负”,只好“乃听而去”。但他在山中饱尝竹笋,“且地有观音美笋,其味未必他处所能及”。看来是心满意足了。
搜阅全州诗文,更让人惊奇的,传说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吕岩,也曾作一诗《题全州道士蒋晖壁》:
醉舞高歌海上山,天瓢承露结金丹。
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
信不信由你,读到如此多文人的诗文,大概你也想去全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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