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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灌阳酒海井红军遗骸打捞鉴定专家、中山大学副教授 “骨语者”李法军:鉴骨是与生命对话

南国早报 2017-09-27 16:25 大字

李法军正在进行骨骼鉴定工作。 《新京报》供图

红色的桌布上,大大小小的人体骨骼码放整齐,一名戴眼镜、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左手托起一片头盖骨,仔细端详着。这是灌阳酒海井红军遗骸打捞现场,中年男子名叫李法军,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副教授。他所从事的研究,是通过散落的、几乎已成碎片的遗骸,解读背后的身份信息和生前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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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鉴定难处在于遗骸是散乱的”

记者:此次打捞红军遗骸难点在哪?

李法军:之前考虑过骨骼埋藏环境的差异。以往我们参与考古发掘,骨骼一般是在墓葬中,个体的骨骼堆叠基本上比较规律。但考虑到当时,红军是被一个个推下去的,所以预判骨骼是散乱堆积的,因此当时判断,本次鉴定最大的难度在于如何把散落的遗骸还原到每一个的个体身上,这需要很长时间。

记者:现场实际情况与预判出入大吗?

李法军:打捞上来的骨骼保存情况不如预想的好。去之前还不了解井底的情况,去了以后才知道井下结构和水流结构很复杂。打捞上来的遗骸骨质本身比较差,因为浸泡时间长,破碎严重、颜色发黑,一个相对完整的都没有,只有等稍微干了后再处理。

记者:遗骸鉴定的过程顺利吗?

李法军:最终花费的时间要比预想的多,其中最难的地方在于遗骸是散乱的。以往来说,墓葬出土的骨骼大部分在同一个层位,很快能找对位置。但是本次打捞出来的很多是碎片,要分辨哪些是同一个体,这方面工作很难。

实际上,由于各种条件限制,比如当地希望烈士打捞上来后,早日入土为安,出于这种原因,对遗骸没有做进一步的研究。但是从本次鉴定工作的目的来看,最重要的是确认遗骸身份和还原生前遭遇,从这一点来说,已经达到了研究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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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上保存的信息太多了”

记者:最终的遗骸数量如何确认?

李法军:在研究上,有一个概念叫骨骼“最小个体数”。因为现场有很多散落的骨骼,可以进行分类。比如我们发现左侧肱骨10根,右侧8根,那就说明,这堆骨骼至少来自10个个体,综合起来就可以推断出一个数字。

总体上来说,最关键的部分就是骨骼保存的完整度。来广州之前,我曾在北方工作6年左右。南北方土壤成分不一样,导致埋藏环境有差别。北方土壤偏碱性,有利于骨骼保存;南方土壤偏酸性,加上骨头本身钙质比较多,所以在南方很难获取完整的骨骼。这就导致在北方使用的方法,到南方就不适用。

记者:骨头上能够保存什么信息?

李法军:比如种族特征,人类吃什么和怎么吃,都能通过对人骨的研究来破解。以前我们做种族研究,是用尺子测,导致很多边缘特征被忽略。但是在引入人骨鉴定后,可以通过几何形态测量,鉴定的精确度和骨骼可传达的信息更加丰富。

记者:研究一根又一根碎骨是否很枯燥?

李法军:我觉得是一种乐趣,因为人骨鉴定是考古学研究的组成部分。我比较关注自然进化史和人类社会的发生、进化的相关性问题,比如华南地区的史前人类是怎么从渔猎采集的生产方式转变为农业劳作,如果要研究这一领域,骨头上保存的信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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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仪式感是时刻存在的”

记者:人骨鉴定在生活中有哪些应用?

李法军:有一门学科叫法医人类学,就是通过人骨等研究,很精确地判定尸体性别和年龄。我之前协助过警方侦破一些案件。比如说可以通过一个头颅,重建一个完整的“人”出来,包括身高、体重和身形等特征,为公安机关寻找尸源提供支持。

记者:你平时的工作就是和骨骼在一起?

李法军:我在实验室,有时候可以待一整天不出来。一接触到人骨,整个人都能安静下来。对于人骨,心里有敬畏,敬畏的东西你就不会去亵渎,也不会去造假。

记者:如何理解不亵渎不造假?

李法军:我们的工作是有一定仪式感的,而且时刻存在,因为你在跟一个生命对话,而不仅仅是一根骨头。比如我们的实验室每天都要仔细打扫,因为保存的是人类的骨骼,需要这种敬畏感和仪式感。有时候,我会把9岁的女儿带到实验室,让她有机会以这种方式去认识生命。

据《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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