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战役儿童文学新书写 评长篇儿童文学《红细伢》
《红细伢》
□陈玉巧
1934年冬天，发生在桂北湘江两岸的湘江战役，是中国工农红军生死存亡一次大转折，英勇的红军最终突破了国民党军的第四道封锁线，粉碎了蒋介石围歼中央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但是，中央红军也为此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这段悲壮的历史，数十年来，仍然萦绕在中国人民的心头。作为作家，不可能缺失。特别是湘江战役之后，那些失散的“娃娃兵”的命运，更是令人牵挂。当年，少共国际师有一万人，大都是还没成年就参加革命的少年。大战之后，他们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作家梁安早以儿童文学作家的责任担当，将目光对准了发生在桂北这片热土上的故事。作为“湘江红遍”三部曲之一的《红细伢》，从儿童文学的视角反映了失散“娃娃兵”坚持斗争，并且在抗日战争建立功勋的故事。这是广西儿童文学在桂北地区新的实践。
大跨度的历史书写中的双重叙述。小说中的故事始于1934年红军长征途中抢渡湘江，终于1944年日军占领桂林，围绕两条线索展开叙述。主线是从桃花井村的少年红细伢的孩子视角，叙述了小小年纪的他和同伴小蛮子、草雪积极参与抗日活动，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中振作起来，最终凭着自己的二胡技艺和智慧成功地完成了组织交给自己的潜伏任务，不仅为父母报了血海深仇，也获得了友情。副线是从红军周满发的成人视角，描述了他和其他两名红军曾老贵、何顺来在突袭中死里逃生、掉队而流落民间，在经历了战友们阵亡、找不到部队、亲人惨死日寇手中一系列痛苦后，他们选择坚强地活着，留在桃花井村安家，用实际行动回馈那些帮助自己的村民。在战争来临之时，挺身而出带领抗日自卫队，靠着当初的作战经验智斗鬼子保卫了桃花井村，最后与雷萧联合突袭杏花渡，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两条线索交织在一起，贯穿小说。以顺叙的手法，把主人公红细伢的活动安置到副线的抗日环境背景下，按照事件发生、发展的先后顺序描写他的性格和成长历程。脉络清晰，层次分明。10年的时间跨度见证了散落于民间的红军从不忘初心出发，到对爱国情怀的抒发，再到对信念的执着坚守，从一个被领导者到领导者的转变；也见证了红细伢在“精神导师”红军的引领下从幼稚走向成熟、从胆怯走向勇敢、从单纯走向机智的成长历程。
重大的叙事安排中的人物塑造。梁安早在小说中把重大事件的描写与人物性格的展示紧密地结合起来，让人物在矛盾冲突的激流中，在历史事件的震撼下表现自我，展示灵魂。周满发经历了死里逃生，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红军成长为独当一面、有勇有谋的队长。花头鸭在妻死家破后，从一个埋头苦干的农民工毅然加入了抗日的队伍。认贼作父、蛮横无理的王东在知道真相后，洗心革面，不畏艰险智取城防图，成为抗日的一份子。在无忧无虑童年中长大的红细伢从失去双亲的痛苦中走出来，由害怕鬼子的小男孩成长为智斗鬼子的小英雄。小说并没有片面地夸大儿童的功勋，不适当地把他写成“超人式”的人物。小说中人物的一切所作所为，不管今天看起来是多么不平凡，但这些都是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他们并不是天生下来就勇敢机智，他们这种优良品质是身边的人耳濡目染影响的。小恶霸王东便是在善良友爱的红细伢和同伴小蛮子、草雪的感化下改邪归正的，红细伢受善良、勇敢、不怕牺牲的爸爸影响，并在二爸周满发和雷萧的不断耐心教导下，出于对敌人深刻的憎恨，而逐步成长的。由故事凸显人物性格，使其形象生动、有血有肉。他们的勇敢、机智，他们的天真纯洁、活泼可爱，不能不使你从心底里爱上他们，尊敬他们，从他们那里得到力量。
民间文化的趣味性与传统文化的知识性结合。小说在不同场合下出现了不同的歌谣，以歌谣形式述说事件和事物的特征。一类是部队的歌谣，如部队早起时的口号，自卫队训练时的歌谣《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些歌谣表明部队纪律严明的。一类是宣传抗日的歌谣，部队刚到桃花井村时表演的歌谣，花头鸭带着宣传队走村串户时编的歌谣，红细伢为加入宣传队编的歌谣，赵来生英勇就义前唱的《上前线》，这些歌谣历数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歌谣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对日本鬼子野蛮行径的血泪控诉。一类是民间歌谣，“闹春牛”时唱的歌谣，传统彩调《娘送女》《十月花》，遇到漆树时念的歌谣，这些歌谣呈现了浓郁的桂北的民间文化风情。小说中的歌谣结构工整、排列有序、高低顿挫、抑扬谐和，词句音韵流畅，易于上口，节奏轻快。此外，小说还多次写到了甩古（讲故事，或是吹牛），如小英雄郭二愣帮八路军送情报的民间故事，韩信“胯下之辱”、《越鸟归南》、陆文龙与岳飞合力打败金兵的传统文化故事。小说通过列举这些富有趣味性的故事，让孩子在先人的故事中看见闪光点，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秀品质，了解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
儿童文学作品《红细伢》故事曲折惊险，于环环相扣的情节中展现人物性格，在知识性与趣味性中生动地展示了桂北农村地区革命斗争的风貌，歌颂了桂北农村地区军民之间的鱼水深情，展现了红细伢英勇无畏的成长经历。在和平年代的今天，梁安早从熟悉的桂北农村地区重新找寻红色励志故事的熠熠光辉，对今天青少年一代的读者，是有莫大的教育意义的。
（《红细伢》，梁安早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9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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