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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古镇骑楼街安静得有些出人意料几乎看不到有人在街

南宁日报 2016-03-17 15:20 大字

长安古镇骑楼街安静得有些出人意料,几乎看不到有人在街上行走。骑楼街两旁的门槛边,三三两两地坐着些许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全都在晒太阳。旧屋房前一束阳光罩着的这些老人全都没有太大的动作,所有的人、景、物都静止了一般,只有从阳光里细细的粉尘翻滚跳跃着的姿态里才稍微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动。阳光翻越过斑驳的屋砖,轻轻地打在老人们身躯之上,偶尔会照到他们满是褶皱的脸,可却看不到太多的表情,他们不说话也不动作,蜷缩在房前,和骑楼街的旧式建筑早已融为一体,人也没有了思想一般,存在的刹那似乎只为那股暖阳,余生在老人们这里显得如此的安静而平淡。

人在长安古镇骑楼街上行走,却仿佛进入了一个时间停滞的地方。因为空寂,骑楼街的路面显得有些宽敞,两三丈的距离令人觉得遥远。两旁用砖头和木条搭建出三层以上的小楼风格各异,歌德式、法兰西式、古希腊等种种建筑风格体现在骑楼之上,这些楼房一座座紧挨着整齐地连成一排。楼面墙上的各种装饰早已斑驳脱落,年久风吹雨淋之后,有的已长出了青苔,半灰半白的楼体的墙缝里甚至还长出了青绿色的蜈蚣草和凤尾草。当年屋上的花饰韵味犹存,这些浮雕流露着西方的浪漫色彩,在这些古旧的纹饰里完全可以寻觅到许多历史印记。这些印记与老人们脸上的褶皱,在阳光下凸显,宛如眯眼细看西洋静物画给人的视觉冲击那样深刻,时空穿越一般回到了旧时光,只是没有了当年车水马龙的喧嚣,空余静谧,旅途中浮躁的心神变得安定。

或许用眼睛来看并不能够完全领悟融安的长安古镇骑楼街在历史长河中的地位,通过触摸可能更能体味个中的意韵。把手贴在骑楼的柱子上,柱面并不光滑,裸露的砖体坚硬而厚实,通过肌肤与建筑的接触,感受那一分凉意,砖石中传导的不仅仅是温度,还有份记忆。这份记忆瞬间让这座骑楼街的繁华过往在脑际一点一点地掠过,人对历史的反观,总是带着一丝寒意,无数鲜活的生命在历史的长河里消失殆尽,反倒冰冷的建筑寿命更为长久,破败中述说着过去,以及与它有关的人和事。

过去长安是融安的县城,便利的水运交通让这个县城成为湘、黔、桂三省(区)交界中心区域和商品集散地和长安古镇商业经济中心,人们在这里上下货物,进行商品交易,久而久之长安由此获得了“小柳州”的别称,是近代广西四大名镇之一。

南方的气候炎热多雨,雨水时常把整座城润湿在四季中。过去生活在长安镇里的人们日常生活从早至晚都离不开繁忙的交易工作,商品交换的背后是东西方文化的交流融合,而选择借鉴当时欧洲流行的古希腊商业建筑风格,建成骑楼商铺是最好不过的方式了。长安街上的房屋下层部分大多是柱廊和人行道,楼层部分跨在人行街道,方便来往的行人避雨、遮阳。由于街上的房屋和街道建在了一起,行走的人穿过房子便穿行在商铺之间了,想象当时的人们在街上的各个屋前行过便可以完成所有的交易,就算是刮风下雨也不碍事。

街上的骑楼建筑让人无限遐想。旧时的长安街应该每天上演的都是一幅灵动的《清明上河图》吧!那些高高的木楼虽已锁起但当时应该是每日清晨便早早敞开着的,居住在里面的大多是商人,他们码好整齐的货品等待一天的好行情,来进货的人们络绎不绝,小吃遍街都是,新鲜的蔬菜水果花花绿绿物种丰富,楼下招呼着客人,楼上居住着家人,大家的关系无比融洽,楼上常常会有人探出脑袋看楼下的人买卖,偶尔懒得下楼的人还会从楼上吊下一个竹篮子,大声地叫唤着楼下的卖家,让称两个水果,装些瓜子什么的,边交易边闲侃着,楼下的人捡好了货,把找好的钱和货往篮里一放,楼上便收了线,篮子缓缓往楼上运送,不用行走,便收获了自己想要的物品,真是乐得悠哉。旧时的长安街上的楼房可没有现在那么陈旧,高高的弓形窗口旁的雕饰彰显富丽堂皇,富商们大多都流过洋,从西方带回的新式思想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在西方房屋建筑的外廊多数用于休闲社交的场所,然而当这样的建筑风格来到了中国,便有了更进一步的商业作用。

长安街的外廊是顺着街道一直延伸的,人走在廊内,有种亲近的感觉,两边虽不再有商业贸易,可就算是静静地一个人行走也是颇有意思的。靠近码头有家杂货铺,因为在这里居住的人少,来买东西的人并不多,店铺由一个中年妇女掌管,她带着一个3岁的娃娃坐在竹椅上逗着玩儿,一旁隔壁的阿婆边摘菜边和她闲聊。阿婆的年岁已高,张口说话的时候满口的牙已不剩几颗,更加说明了她的年龄。阿婆手边的菜新鲜,菜叶上还带着水珠,阿婆摘菜的手深深浅浅地布满了皱纹,脸上的表情极为安详,她边低头摘菜边逗一下脚边的女娃,扎着两个羊角辫娃娃也在逗阿婆乐。阿婆喊一声,话音没落,娃娃就学着她的话重复一声,阿婆便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全都向上弯起,让人看到了也想跟着她笑。阿婆背后的屋墙映衬着她们,像足了一幅充满人情味的画儿,看着看着就不舍得移步了。

今天的长安骑楼街不再繁华,年轻力壮的成年人大多出外生活去了,留下一些守宅的老人和孩子,街道很安静,连水边吹来的风都是静的,人默默地与街上的古旧建筑相伴,岁月缓缓而过,在街边坐下,闭上眼睛,或许可以听到墙面掉落的灰沙随风飘逝。骑楼墙上有些花雕纹饰就是那样一点一点地被风雨所磨去,过往只留在人们的记忆中,那些关于街道的陈年旧事,因为长安街的沉默而不再提起。不远处清清的融江自西北向东南穿城而过,幽波如镜,把古镇映入水中,水中图画愈发灵动,古镇因此更显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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