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戳醒我

由于学校离家不远，我送儿子上学通常都是选择步行。在十字路口的拐弯处，有一个修车摊子，自行车 、电动车 、三轮车一字排开，摊主是个年逾六旬的老人。我们虽然没有过交谈，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因为每次他看我时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说不清是责怪还是挑衅。

这天，我送儿子回来，经过修车摊时，由于路面较滑，我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悬着车胎的木桩，岂料木桩竟然顺势歪倒了。“嗨，年轻人，你总是那么不小心，你就不会少用些力吗？”老人走了过来，向我抱怨道。

我连声说对不起，抬起木桩重新摆正，却无法使它立正。“年轻人，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呢？”老人撇了撇嘴。

我使劲把木桩抬到一边，拿过来一个铁锹，想把坑挖得深些。老人又开口了：年轻人，你总是这么不听话，未经允许不能擅自拿别人的东西，难道你听不懂我讲的话吗？”我强压住怒火没有理会这个乖张的老人，就想着快点给他弄好，快点摆脱他。我挖好坑，把木桩放进去，填上土，刚想喘口气，上面悬着的车胎却不知怎的从铁丝上滑了出去，滚出几十米远。“你做事总是那么笨，不是掉这就是拉那，从来没让广西省心过！”老人叼起一支烟，眯着眼睛继续挖苦我。

“我受不了了，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说点儿鼓励的话吗？你没见我已经满身泥污，满身是汗，用尽全力去做了吗？”我朝他大吼。

他却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没有答话。

“你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头，一个自以为是的无聊透顶的家伙，你的刻薄话没有人会听！”他的傲慢彻底激怒了我。

“年轻人，你说得很好很对，但你不觉得这些话都很耳熟吗？”老人顿了顿又说，这些话不正是你每天送儿子上学时常说的吗？你气极了可以骂我为老不尊无聊透顶，你儿子气极了又该找谁发泄呢？”他猛地掐灭了烟头，直瞪着我。

我愕然了。

再次送儿子上学，经过修车摊子时，老人朝我和善一笑，又别有意味地瞥了一眼木桩，说不清是鼓励还是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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