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个筐
□蜀东泊客
【作家名片】
周杰，本名周仁杰，1943年生，岳池镇龙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渠江哑女》《痴情女》《人生环道》、短篇小说集《寻常故事》、报告文学《军垦书简》等。已在省内外报刊发表300多篇、300多万字的作品。曾获《人民日报》副刊大地文学奖、《青年一代》优秀作品奖等省级以上奖励20余篇（次），1997年11月获“八五期间四川省文学艺术奖”。
岳池县作家协会主编、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凤翔文韵丛书”中，其中有周杰的长篇小说《午夜悄悄话》，写的是几位青春靓丽、纯真可爱的热线小妹遵循热线台的“生意”游戏规则，为了盈利，引导来电者倾诉、发泄，侃侃而谈人生中亦真亦幻的经历等情感故事。
2000年左右，笔者在绵阳某媒体工作过一段时间，其间与一个声讯热线电话台有小小的接触。虽说自己与《午夜悄悄话》中那些主人公小妹一样都是从农村来到城市讨生活的，但那些小妹是为了电台的利益和自己的工资，必须同意在不与来电者见面的前提下海阔天空侃大山，想法将打进热线来的来电者死死拽住，不让他们放下话筒，让他们在无聊中将空洞虚无的情感转化为高昂的电话费源源不断地流过来。而自己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则用中庸甚至传统的思想，向那些偶尔碰面的午夜热线工作人员表现着不反对、不介入的所谓不卑不亢的姿态。
《午夜悄悄话》的后记中说，因为一家报纸副刊约稿的原因，与曾在热线台工作过的某女士取得联系，经过采访准备，于2002年6月前完成了若干单独成章的关于“悄悄话”的故事。除了在约稿的报刊发表外，也将这些故事的部分章节投往省内外其他的一些刊物发表。在编撰成册时，起总题目为《午夜悄悄话》。从2000年前后到现在，互联网兴起后，热线还有，但悄悄话却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逊位于社会主流媒体的舞台了。该书封三介绍的“作者以强烈的责任感和忧患意识，描写热线小姐令人担忧的人生故事，以及她们带给社会方方面面的影响，引起人们的共同关注和深思，让这部作品具有可读性、时代性和社会意义”，因此也有了“留此存照”的作用。
小说写到了慧子、雪梅、小桥、叶子等热线小妹以及来电者刘阿才和赵歪娃儿等诸多的人物。写她们为了生活，不得不委身于热线电台，对所有来电者虚与应付的种种无奈和获得少许报酬时脸上露出的笑意；写她们“人心也是肉长的”，在情感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冒电台之“大不韪”，去和热线的来电者私下见面。最让人感叹和唏嘘的是慧子小姐，她用自己甜蜜诱人的热线声音迷住少年刘阿才欠下一大笔话费，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当刘父找到热线台后，热线台竟然将为台里挣了不少收入的慧子开除。而慧子知道刘阿才家境情况后，良心不忍，甘愿去打工为刘阿才还话费的债。结果刘阿才还是不可避免地悲剧性地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故事情节一波三折，却也合情合理。
“新郎哭床”“小桥系列”“慧子的故事”“楚楚的故事”等，像箩筐一般，也装进去了太多生活中林林总总的故事。在小说写作中，用人物、故事、环境三大要素撑起的情节走向，不过是作家所要表达的思想内涵的一个载体。就像《红楼梦》，涉及的人物众多，记叙的事件众多，“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见宫闱秘事”。也像格非在新书创作谈《陪笔与真实》中说的，“我一直想在一部小说里写特别多的人物，即便如此，《望春风》人物之多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见《人民日报》2016年8月9日“读书”版）。《午夜悄悄话》这部近200个页码的长篇小说，作家在不露声色的叙事中，不着痕迹地表达了“从农村向城市进军”这一过程中群像们的向往和曲折。尽管这个过程中有许多这样那样转型涅槃的“阵痛”，带给人教训和反思，甚至警醒，但这些来自农村的有文化知识的年轻女性，绝大多数都在努力的同时也尽力保护着她们源自内心的那份纯洁和善良的本真。
收录在“凤翔文韵丛书”中的，还有多年前就活跃在文艺界的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金青禾、雷允树、皮宗福等诸多老师的作品，用事实再次证明了岳池“曲艺之乡”的实力。因为时间关系，在此一并表达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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