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之道学与实用生活
上善若水。周永生书
□夏斌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此一句就完全说尽了大道与生活的联系。道与生活密不可分,离道,则生活糟糟,痛苦烦恼连连。反之,合道,则生活顺畅,少烦少恼也无痛苦。自己检视自己,对比自己与道相应与否?
那么,什么是老庄之大道?它与我们的生活又有何密切联系呢?这就有个层次的问题,首先要认“道”(认识、知道大道),其次要学“道”,进一步体“道”,最终用“道”。老庄之道的核心,就是道法自然、万物齐一、无为而无不为等内含。
认“道”
“道”是什么,有无具体内容?简言之,“道”有形而上的本体之道与形而下的器物世间之道的区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第一个“道”即为不可说不可画、无形无相之形而上本体之道,是“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返。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道。它是不可形容、不可刻画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大,逝,远,返,生”几个字则又说明“道”是循环往复,周行不殆,生生不息而永远向前。这就是“道”,是大道。“可道”之“道”则为具体可说可行可刻画的行业规律原理原则之道,是形而下之道,这样的“道”即“非常道”,既不能永恒存在,也不是永恒不变,更非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故“非常道”。万物齐一,也即一切物体与生灵无有高下,平等无二,也是万物本体同源。人,何必自认高等。虽人不必自高,可又仅人为域中四大(道、天、地、人)之一,故而,人何以自处,这就是要学“道”。
学“道”
学“道”,学什么呢?那就是学自然之道,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向自然学习,向天地学习。道法自然,是自然而然,本身自成,如太阳东升西落天天如此,水自高而下而非人为。天法道,即宇宙像道那样自然运行,不违道乱串,太阳照耀大地不论人物山川,月亮照明夜晚不管东西南北;地法天,天覆地,地应天承物,在宇宙中绕太阳而行则不疾不徐,承万事万物而不声累;人法地,人要像地那样宽广深厚,承事物不徐不疾,应人事不愠不怒;含藏万物而不露,承载山川而不显。如此,则与道相应,如此,则可如庄子“逍遥游”方懂“齐物论”,何愁不会“德充符”而成“大宗师”;如此,“应帝王”而不会是“治大国如烹小
鲜”呢?这样的“道”可学吗?可学。能学吗?能学。只要我们从细微处体“道”,就能明“道”用“道”。
体“道”
其实,“道”就在我们身边,无时无刻不在,但我们得运用老子之言仔细观察与体会。“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形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先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为始,生而不有,为而不持,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这段话明白地告知我们“无为”的妙处,以及何以要“无为”的道理。万物在大地上自然地发生着而不去创始,大地生成了万物而不据为己有,养育助长了而不矜持,大功告成而不自居。正因此有功而不居功、养育而不据为己有,也就无所谓成功,更无所谓失去,何来兴奋喜悦,更无烦恼痛苦,生活怎么会不顺畅呢?何以如此,是因为明白美之为美,是因有丑的对应存在,故何必为美丑而生烦恼;都知道了善良的人与事之善良,那就有不善良的存在了,故善良与不善良也是同时存在相互映衬的;“有无相生”一样,没有“无”何以知道什么是“有”,没有“有”又在哪里现出“无”来,故而有无相生,有无同一。后面的也是同样的道理。这样的人世社会及自然现象与道理,在《老子》中处处皆是,信手拈来,务必要深思与细查,才可有体会之感之道。次如“名与身熟亲?身与货熟多?得与亡熟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再如,“罪莫大于多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这再次告诉我们,存亡、荣辱、祸福、长久与短暂等现象的形成及存在,已给出了结果,也阐明了原由,只静待你自己的抉择。当细细体会弄明,我们还会为些许小事而烦恼绵绵吗?这,既是社会现象,也是自然规律,更是人与社会与自然相处之道,而这只有在你身心健康之时,才能与之和谐相处,并形成良
性循环。那么,如何才能让己身心健康呢?在《老子》中,有关养生的言语也随处可见,如“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就说出了人生健康长生的天机。“谷神”,人身的气海丹田,它乃人的生命之始,是胎息,是元气。玄,幽远而微妙;牝,母也,生物生命之本。“谷神不死”即为元气长存,自然成“玄牝”是生命之本。“玄牝之门”即为生命赋形之处,是人生命的根子,即为“天地之根”。“绵绵若存”,是指丹田之气充沛,引导之则气息匀,缓、细、长,连绵不止,如此才称之为“绵绵若存”,如此才能“用之不勤”,对生命的助力作用无有穷尽。
体“道”,不仅要用身体去感知“道”,更要用心去体会“道”,才是根本;才能利人利己利社会。
用“道”
学“道”、体“道”,其目的是为了用“道”。如何用之,老子也告诉了我们许多的理论与方法,而更多的是要体用结合,体用一体,运用之妙唯存乎一心。在此,仅举一例,如“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上善”,最高最好最完美的善之德行,唯有水能与这样的德行相配,为何?以下就详述水的德行:水,普润滋养万物,却不争功,也不争处高洁之地,相反,却向卑下处流去而又容纳污泥秽物自静洁之,而能成大海大洋;“居善地”,水性最能顺应自然,遇方则方,遇圆则圆,顺地势,无地不宜;“心善渊”,“渊”,深而静,深能容物,静能照物;热情友爱地交往而“与善仁”;言语诚恳,无妄语,言而能行,这样的语言谁会不信呢,故“言善信”;“正善治”,唯德无私,不偏不顾,就事理论事理,则无不治才为“善治”;任何事皆可顺事而为,顺势而动,则无事不可不通不成;顺时而动,可行则行,可止则止。如此,就“事善能,动善时”;如此,“故几于道”;如此,“夫唯不争,故无尤”;如此,生活还有何忧?无忧无虑,不就是常常喜乐吗?
(广安市国学学会、广安丰德国学馆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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