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散文阿郎今天中国绝大多数的村庄愈来愈呈现出严重的两

阿坝日报 2015-01-09 14:35 大字

★散文  ■阿郎 

今天,中国绝大多数的村庄愈来愈呈现出严重的两极分化。

一种像被遗弃的孤儿和老人,肮脏、羸弱,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留给人的,除了悲悯还是悲悯,很难产生一丝牵挂和向往。身强力壮的农人视土地如瘟神,视村庄为危途,争先恐后的逃离,唯恐避之不及。

离开土地的农人,匆匆而茫然地奔走在城市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除了恐慌焦躁,别无它法。农人本是土地里长出来的生物,离开了土地,就失去了根基。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或随波漂流的浮萍,曾经对未来那些无限的憧憬,都化作了无尽的茫然和深深的忧愁。而土地,她是农人慈爱的母亲和痴情的情人,失去了农人的土地,就像一个苦命的寡妇,她在苦苦等待中衰老,直至失去旺盛的生命力。肥厚温润的泥土也日渐板结,整洁的田垄因杂草丛生而日益荒芜,土地变成了荒野,村庄变成了废墟。从村庄走出去的人,忘记了从哪里来,却更不知道向何处去!这种村庄是孤寂落寞的,这就是当下大多数村庄单薄惨白的剪影。

还有一种村庄,因曲意逢迎而扭曲了自己的意志。这种村庄永远只是奴仆和附庸,任人参观、任人猥亵把玩。这种商女一样光鲜的村庄,因其浅薄和做作,尽管表面上车来车往,热闹非凡,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融入其中,走进村庄的内心。这种村庄失去了土地的根基,没有了土地朴素真挚的情怀,她渴望城市的高贵和优雅,却缺乏城市深厚的底蕴和坚实的基础,因而显得浅薄可笑。这种村庄是喧嚣的,她没有任何隐私和尊严可言,她只是城市的盲肠,她失去了村庄的特质,却永远无法成为城市。如果哪一天她碰触了城市的隐痛,城市会毫不客气的把她割掉,丢弃。这是我们城市化进程中那些貌似光鲜,却又不伦不类,痛失了性别和血性的村庄。

据调查,中国有近100万个村庄,每天有80——100个村落在消失。村庄被城市的浪潮淹没,被城市化的农人,上得高楼,不再接触真实的土地。已经把不准土地的脉动,不再知晓土地的思想情感。他们走在城市里,像插在麦地里的稻草人,悬挂在半空中,迷失在南来北往的车流和风中。

真正的村庄,应该是丰富而不繁杂,饱满而不臃肿,生动而不喧嚣,宁静而不孤寂。人们能享受现代文明的生活,内心却依旧保持着田园牧歌的恬淡闲适。他们热爱生活,却从不会因为有过多的奢求而物欲横流,盲目奔走,整日焦躁不安。

这样的村庄,才是真正以意义上的精神家园;这样的村庄,才是农人血脉和灵魂的原乡;这样的村庄,才具备了生长茂盛乡愁的肥沃土壤。

中路,就是这样一个村庄。

中路,算得上中国村庄的典范。

中路,绝对是梦里的村庄。

被誉为中国最美村庄的中路,位于丹巴县中路乡。沿通乡公路盘山而上十七公里,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就呈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和自然和谐相处,完美融合的村庄:一座座碉楼寨房或依山而起,或临溪而建,或拱卫在田地的高处,或掩映在白杨核桃雪梨的绿荫之中。那些寨楼,皆顺应山势地形而建,或亭亭独立,或三五成群,或连绵成庄。寨楼之间错落有致,疏密有度,造型朴素隽美,布局科学合理。中路乡整整六个村全部都安放在了这片土地上,但是,你既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拥挤,更看不出有半点疏落。

日本著名建筑学家原广司在其所著的《世界聚落的教示》中谈到,地理、历史、气候、环境、文化等因素对聚落的影响。一个好的聚落,以上这些要素都必须符合要求,一个令人向往的美丽村庄,当然更是如此。

中路背依大鹏和狮子形状的雄奇大山,躺在巨大手掌一样平整肥厚的洼地中。大渡河和小金川河两条河流哈达一样把她环绕,嘉绒藏区最大的神山墨尔多神山隔着小金川河把她凝望护佑。中路,简直就是自然和神灵心中的掌上明珠。

几年前,我曾到过中路一次,当即被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所吸引。今年,因为休假,有幸在我的梦里村庄住上了一周。

我的房东康波·罗尔吾,是一个热情而又有些腼腆的嘉绒大叔。他把我安顿在他们家新修的寨房里,这是一座带有卫生间、条件不错的客房。推开雕花柏木的玻璃窗户,冬小麦和蔬菜油绿的大地边,几座白色墙面的寨楼在核桃雪梨和柿子等果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黑白相间的喜鹊在大地和果树间起起落落,轮番歌唱。远处,云雾缭绕的墨尔多神山正把我深情凝望。

康波·罗尔吾家的房屋是典型的古碉和藏寨的合璧,高高的康波古碉藏刀一样别在壮硕的寨房上。不对,应该是壮硕的寨房背了一杆漂亮的杈子枪。杈子枪一样的古碉,忠诚而威武的护卫着他的寨房和主人。

在中路,康波古碉因其年代久远,建造精致,成了游客们旅游的必选科目。

康波·罗尔吾家三层高的新客房,能容纳五十余名游客。按每人八十元一天计算,住满客人,每天就有四千元进账。

“不错哦,收入很高呢!”我笑着对康波·罗尔吾说。

“其实,我倒是觉得每天有十来个游客就足够了!”康波·罗尔吾笑得幸福又腼腆。

“游客不是越多越好吗?”我不解的问道,心想,居然还有不喜欢钱的主!

“钱多一点当然好,可游客多了,我们累一点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游客在我们这儿耍不好!”康波·罗尔吾耸耸肩,真诚的说。

在中路,不止康波·罗尔吾一家是这样,所有的农户,对待游客都是那么热情真诚,从不苛求什么。

游客悠然自得的穿行在田间地头、果树下、寨楼上,他们扛着长枪短炮,举着平板电脑和手机东拍西照。中路的农人或在田间整饰土地,或在果园采择果子,丝毫不被花花绿绿的游客所惊扰,更无暇去惊扰游行正酣的客人。他们不会为花花绿绿的异乡人的到来而兴奋好奇,更不会为了取悦游客而做任何表演。他们是那么自在,那么从容。仿佛早就清楚,村庄是自己的村庄,自己才是这片土地的儿子和情人。别的什么人,不管神态有多夸张,永远都只是匆匆的过客。

中路,藏语意为“绿油油的地方”或“神仙喜欢的地方”,我觉得很是贴切。这里气候温润,一年四季绿色不断,这里景色幽美,物产丰富,民风淳厚,当然是神仙喜欢的地方。

中路的早晨总是被鸟儿叫醒,尤其是那令人倍感吉祥的喜鹊,总是和黎明的晨光一起来到每个寨楼的窗前;中路的白天是丰富饱满的,田地里耕牛的哞叫,浓荫里学校小学生的朗朗诵读,半坡上牧女清脆婉转的歌声,把透明的绿色村庄灌得满满当当;中路的夜晚是宁静安详的,偶尔几声疏落的犬吠,更增添了村庄的静谧。睡在中路的寨楼里,你的梦都会格外甜美安详。

一天中午,康波·罗尔吾邻居家的顶楼因电线短路发生了火灾。一瞬间,从寨楼和婆娑的绿荫间涌出许多青年男女。他们刨土的刨土,端水的端水,转移物资的转移物资,忙得不可开交。静谧的正午热闹起来,村庄迸发出无限的生机活力。

康波·罗尔吾邻居家的大火很快被扑灭。火灾余烟刚一散去,救火的人们也就消失在了婆娑的绿荫当中,喧闹的村庄复归平静。仿佛刚才火灾发生时,有谁往碧湖投掷了一个石块,圈圈涟漪消散,村庄又变成一大片宁静安详的绿。

康波·罗尔吾邻居家的火灾,让我看了中路村庄的生动丰富之外,有着丰沛的血液,壮硕饱满而真实的躯体。

在中路,很少有人出去打工。问及原因,康波·罗尔吾淡淡的说,中路出产丰富,几乎一年四季都有各种水果蔬菜可卖,加上接待一些游客,收入虽说不是很多,但也算过得去。

“我觉得,挣钱就是为了很好的生活。如果一个人抛妻别子,四处流浪,一年到头孤身一人,没有一个完整温暖的家,挣再多的钱又有啥用呢?”康波·罗尔吾认真的说,“你看我们中路乡,老的小的和青壮年都在一起,村庄是活的,是饱满的,也是热闹的,我们在这样的村庄里过的特别幸福和快乐!”

是的,真正的村庄应该是土地和农人相拥相携,情感上永不离分。

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村庄。就算有一天离开,我们也有地方把这颗心和乡愁安埋;就算有一天离开,揣一捧热土在怀里,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不会迷失方向。

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村庄,应该有这样的故乡。那怕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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