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荣碌曲县水电站坐落在县城以南两公里的洮河南岸电
□袁世荣
碌曲县水电站坐落在县城以南两公里的洮河南岸,电站山脚下,是一座总装机容量仅150KW,建于上世纪70年代初的无压引水式小型水电站。电站从建成到2004年停产,30多年源源不断为县城及周边玛艾、西仓、拉仁关乡部分村民提供生产和生活用电。
今天,电站的建筑设施早已改作他用,人们对他的记忆也变得十分模糊,偶尔只有一些老住户还会笑谈当年那忽明忽暗的电灯,还有寒冬腊月里隆隆的炸冰声。80年代我曾任这座水电站站长,与同事们群策群力、土法上马,筑“笼人”拦冰、打水井化冰,彻底解决了冬天长期无法发电的难题,为洮河上游引水式小型水电站的建设和生产提供了经验。
第一招:“笼人”拦冰
在离水电站以西两公里的取水口,能看到数十个铁丝编成的石头笼子。别看现在他东倒西歪没精神,许多还散了笼,当初却肩靠肩、手挽手一字儿排开,就像一列士兵在操练,大家都亲切地叫它“笼人”。真是这些“笼人”拦住了冬天洮河上游奔涌而来的“麻腐”,才使得水电站数九寒天还能顺利取水发电。“麻腐”是当地人的叫法,因洮河浮冰形似一种叫做“麻腐”的食品而得名。在岷县、临洮等洮河下游地区,它还有个曼妙的名字叫做“洮水流珠”,引来许多文人墨客吟诗作文。但是,“麻腐”在我们电站人眼里却一点诗意都没有,因为它给电站的冬季供电带来了无尽的麻烦。“麻腐”实际上是一粒粒豌豆大小的冰晶结成的冰团,它们松松散散、若即若离,拦污栅对它们根本就形同虚设,“麻腐”遇到栅条轻轻一磕全散开了,纷纷从齿间穿行而过,再抱成团直奔取水闸而去。其中潜在水中的会随水流进入引水渠,浮在水面的则堆在闸门前,越积越多,渐渐都冻成了实冰,在闸门口形成一堵高高的冰坝,这一年的发电就算结束了。对此我们曾尝试过各种办法,用炸药炸、用钢钎凿,但始终赶不上冰冻的速度,最后不得不停水停机,改用柴油机发电。成本高不说,电量还不足,领导和群众都不满意。
造“笼人”拦冰的启发来自于抗洪。那年夏天,洮河上游发大水,漂下来不少断木、牲畜尸体,堵在拦污栅前影响取水发电。在清完杂物后,为了不再形成新的壅塞,几个小伙子手拿竹竿跳进水里,上游一有大的漂浮物飘来就拿竹竿去推。只要方向把握的准,偌大一根树枝轻轻一顶被送走了。有人开玩笑说,冬天也要扛根竹竿来这里守大闸,保证让那些讨厌的“麻腐包子”有去无回。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话激发了我们的想象力。有人建议将引水闸前拦污栅加以改造,让它既能在夏天拦住杂物,还能在冬天挡住“麻腐”。确实,这座拦污栅设计的不尽合理要彻底改造拦污栅,必须解决两个问题:一是拦污栅齿条要疏密适当,既能拦。它与取水口闸门平行,却与主河道来水垂直,杂物一旦漂来就堆积在栅前,不能随着水流自然冲走。住大块头的杂物,还能拦住“麻腐”的小冰晶颗粒,保证过水畅通；二是能将拦下来的污物以及“麻腐”等直接排入主河道,不使它们在栅前形成拥堵。思路清晰了,剩下的任务就是选择合适的建筑材料和建造位置。经过反复测算,我们拆除了原来的钢筋宽齿栅栏,编制了30个直径约1米、高约1.5米的铁丝笼子,装上石块并排摆放在引水渠导流口河床上。“笼人”队列与主河道来水方向形成了一个约120°的斜角,可以防止污物长时停留在坝前形成堵塞。这一年冬天特别冷,洮河里“麻腐”来得比往年还要早。只见那些晶莹剔透的“麻腐”团子起起伏伏、前呼后拥,直扑取水闸前“笼人”而来。别看他们来势汹汹,但到了“笼人”面前轻轻一碰,就像被一双手推了一下一样迅速弹了出去,乖乖地沿着主河道顺流而下。打这年起,水电站终于能够做到常年全天候发电,为此我们还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奖励。
第二招:井水化冰
比起取水口拦冰来说,清除机房外水轮机水量调节闸门上的结冰则要更加困难一些。大家知道,保持电力充足、电压平稳,是发电站的基本要求,但这在当时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当时的碌曲县城并不大,加上玛艾、西仓、拉仁关等周边乡村,最多也就超不过万人。用电以照明为主,峰值主要形成在晚间；动力用电集中在县农机厂、手联社的几台设备上。只要他们的几起一开动,甚至电焊机点焊机,都能造成电站仪表盘上指针的狂跳。当时电站装有3台50kw水轮机组,它们既可单独发电,也可并机发电；既可怠速运转,也可以版符合、满负荷发电。发电量大小全靠这3台水轮机组的不同组合,以及厂房外3座闸门的调流来实现。只要闸门不出故障,这些都容易办到。但一到冬天,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站前闸门导轨靠近水面的地方,很容易被溅起的水花冻住。导轨街边闸门就失去了调流功能,一旦有大负荷用电卸载不及时,还会造成水轮机飞车。烧爆居民灯泡、电视还是小事,如果赶上县医院做手术问题就大了。难就难在闸门导轨处作业面太小,既不能炸、也不能凿,只能用喷灯去烤、用热水去浇。好在电站家属院不算太远,一旦闸门结冰,不论白天黑夜,家属们立刻烧好热水一壶壶送来,有冰化冰、没冰防冻,一人上班、全家动员,力保水电站正常供电。
井水化冰的想法同样来自于实践。这年冬天,有位职工家属在送热水时无意说了这样一句话:要是附近有一眼温泉就好了!正是这句话点醒了我们:温泉固然不可得,但井水却到处可取。人人都知道,井水冬暖夏凉；稍有点水文知识的人还知道:地下水温度受地温控制,水温随地桥由浅入深会呈梯度增加。地下水水温冬天高于地表水,应该可以用它来防冻化冻。基于这种想法,我们在水电站不远处打了一口机井。井水抽上来用手一探,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用温度计一测,竟然高达16℃!之后的工作就十分简单了:我们在井中安装了一台潜水泵,将水用塑胶管道送到闸门前,对着闸门导轨持续不断地浇。只见闸门口热气蒸腾、水雾缭绕,不一会儿结冰全融化干净了。自此以后,不论天寒地冻、刮风下雪,机房外3座水轮机水量调节闸门始终运行正常,那些职工家属也可以在晚上睡个囫囵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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