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的牛头城
赵凌宏
大凡到古战的人,都对牛头城的神秘抱有一种强烈的探求欲望。其实牛头城已失去西晋吐谷浑雄居时的神采,遗留下来的也只是片片废墟,还有那一幕幕与城有关的古老传说。
夜深人静,身在异乡的我,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些执著而坚毅的眼神,意外地从北方腹地撞入洮州大地,在广袤的洮州艰难地扎了根。西晋永嘉末年,吐谷浑西迁到内蒙古河套以北的阴山一带,随后又南迁到枹罕西北(今甘南夏河)。吐谷浑部落首领阿柴在位时期,最后建造规模较大的城堡有洪和城(今洮州卫城)、洮阳城(今临潭县城)、牛头城(今临潭古战)等,修建大小庙宇十几座。据史料记载,吐谷浑在甘南的活动持续了350多年。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天水学子李振翼在老师赵郦生的鼓励下来到甘南支边。振翼先生是学考古的,所以对甘南境内的文物发掘工作格外关注。1976年春天的某
一天,甘南大地乍暖还寒,我清晰地记得一个面孔清癯、戴着厚度眼镜的小个子天水人,踏进了我的故乡,浓重的天水方言听起来特别顺耳。振翼先生在父亲的指引下,先后数次深入牛头城破败的城垣内,经过多次的走访、挖掘、整理、研究,终于在八十年代初揭开了吐谷浑在甘南最活跃时期的神秘面纱。李先生考古的梦想由此成为现实,他对文物追寻思考的火花迅速燃烧在甘南大地,他匆忙的身影和流畅的文笔至今萦绕在我脑际,挥之不去。
我不时地叩问自己,吐谷浑为什么要选择洮州这片古老的土地作为栖身之地?其真正的意图又在哪里?他们甚至用生命为代价换取这片血色的土壤。吐谷浑垒土为城、饮血踏歌,身居高地,屯兵大野。我有个浅显的想法,他们的目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长期统治洮州这片当初商业较发达的旱码头,把这片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交织纵横的地带变为吐谷浑理想的王国。
可惜,这种想法过于简单和虚幻,从选择的那一时刻起,已经注定了吐谷浑失败的命运。唐代边塞诗人王昌龄挥笔写下攻克吐谷浑的浑厚诗句:“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一扫吐谷浑占据洮阳的短暂岁月,彰显唐军威武之师的大气恢宏。前些年,每次梦里都出现牛头城凝重的身影,以及与城密不可分的故事。记得有一年的隆冬时节,我和友人在工作之余,抽空去故乡,看望年迈的父母,同时也不忘细细地咀嚼一番牛头城优美的传说,闻一闻古城废墟上弥漫着的历史气息的烟云。
清晨,冒雪爬上村后的高坡,俯身望去,大野里一片肃杀之气,萧瑟的风时时袭来,一切生命的迹象都被迷茫的白雾覆盖,让我无法辨清牛头城的真实面目,那片废墟在狂雪飞舞中越发显得沉寂而苍茫,甚至有点奇寒。我想那些暗魂可能还厮守着这片故土
吧,不然,为什么山坡上毛桃树还迎雪挺立着,就像他们唯一信仰的佛教,依然保留着一种执著的精神,这种精神渗透在每个遗留的残垣断壁里,浸润在每片破瓦和残砖中。虽然时光已倏忽间飞逝千年,但我与牛头城的对话打破了时间隧道的束缚,在进行短暂攀谈,那怕仅仅是瞬间的交流,而我迫切地需要知晓北方小小的村落,何以奇迹般地容纳了一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我想通过翻捡历史的残章断句来深层感受一下这个谜一样的城带给我的深刻启示。
当我在迷惘中远离故乡,雪已在黄昏里暗淡下来,留在牛头城遗址上的只有我深浅不一的脚印和被寒风吹皱的裸露背影,耳畔又传来我咏叹牛头城的句子:
苍凉之歌,嘹亮历史的记忆之门。谁是立定城堞的将士和马群!
败北的军队,带伤的马匹,消失的箭镞,还是沉落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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