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哥”

合肥晚报 2020-08-18 00:57 大字

自打上世纪刚跨入80年代,我结束了在钱集的8年半的读书生涯。当时的钱集学校没有中小学之分,一进入学校大门靠东侧的几排土墙草顶教室是小学班级,再往里走才是中学教室。学校大门直对着一条笔直的路,路两旁有人工挖掘的河沟,河沟沿学校环绕四周,将学校紧紧包围其中,沟边栽有粗壮的白杨树,很像是过去有钱有势大户人家兴建的“圩子”。也许是基于读书圣地不受外界惊扰的考量。

有人会生疑问,小学中学加起来咋是8年半?其实,那是农村小学是5年制,中学3年,加上1977年教育改革“补学补差”增加半年,学年周期期末由原来的冬季变成了夏季。

走出校门将近40年了,要说给我印象深刻的、让我十分钦佩和最亲近的人,就是我的家门哥哥甄长奎老师。我和甄长奎老师虽是同姓同辈,可祖上居住地却相差几百里。甄长奎老师祖籍颍上县黄家坝甄家岗,1960年毕业于寿县师范学校。毕业后分配至下塘中学。当时的下塘还属于寿县管辖。之后由于师资调配,他主动要求调来了家门同姓居多的钱集。一干就是37年,直至60多岁才卸任校长职位退休。

我与甄长奎老师年龄有很大差距,他生于上世纪的30年代,应该与我的父母亲属同龄人。在我的印象中,甄长奎是治学严谨且是多才多艺之人。记忆最深的是1976年深秋时节,为配合打倒“四人帮”宣传需要,甄长奎和张书广两位老师利用一个多星期时间,赶制出几十块漫画宣传画板,在学校引起了不小轰动,每天来学校观看的社员和附近学校的师生络绎不绝,也让我们这些求学若渴的学子们震撼不已。

从我这位老哥身上感悟或者说是学到最多的是为人之道。甄长奎老师为人厚道诚实,性情憨厚,我几乎没见过他有发火的时候。那时候农村学校半工半农的家庭十分普遍,甄长奎亦属此列。爱人和5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尤其是分产到户之后,生产和生活的压力巨大。因为长期置身教学,不谙农事,家中农活全靠嫂子一人承担。他没有因为家务事情影响耽误教学。而长期专注于教学,养成了抽烟的习惯。加之好客的性格,自己抽还要捎带同事一起抽,一天下来两三包“渡江”烟司空见惯。这一不良习惯,也导致他晚年身体状况不佳,每况愈下。

坦率地说,我的这位家门老师没有代过我的课。只是有一年暑假期间,为我和他的儿子茂生一起辅导语文,我清楚记得辅导的课文是一首元代文人作词“醉太平·讥贪小利者……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剮脂油。亏老先生下手”。还是懵懂的我,一开始并不明白。我的这位老哥不厌其烦,结合实际给我们讲解其中之意。这件小事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年头,我依然记得十分真切。

另有一件事情,一直让我心存感动。大概是1997年的夏天,我从部队回家探亲去看望甄长奎老师。当我提出给他写一篇新闻报道时,他再三推辞,坚决不同意为自己“扬名”。最终在他极力推荐下,为学校另外一位老师写了一篇。

人生难得一知音。甄长奎老师是我生命旅程中相遇的亦师亦兄亦友,教会了我许许多多为人处世的方法,使我收获颇多,受益终身。

□甄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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