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知县吴世济率领军民抗闯王
通讯员 关峰 《太和县御寇始末》写于1635年,作为明抄本流传民间多年。348年后的1983年10月,作为明末清初史料选刊,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该书,主要内容为明末南京凤阳府颍州太和县(今安徽省太和县)往来之公文揭帖、文移、告示、书信及艺文等,包括“捍御之具、团练之法、修潜之术、编查之方、储积之策、蠲缓之请”等几个部分。公文时间自明崇祯七年(1634年)八月至明崇祯八年(1635年)十月,时间为一年零三个月,记事多是关于明末农民军及太和县地方第一手资料,具有较高的史学价值。《太和县御寇始末》作者吴世济曾任太和知县,也是明朝太和最后一位知县。《太和县御寇始末》一书对于守城战术具有参考价值,1986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又再版发行。 关心百姓疾苦
《太和县志》对明朝的太和县官记载较为详细,明朝太和县有史可考的县官多达64人。吴世济是明朝太和最后一位知县,归安县(今浙江吴兴)人,明崇祯七年(1634年)任太和知县,他关心百姓疾苦,不畏权势,尚气节,有勇略。明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辽东的军饷骤增银300万两,宫内虽有积蓄,但不肯拨发,按地亩加派给地方。太和田赋此始,不仅本县加派地亩辽饷银1452两,又代灵壁县加派1343两。对此代派,朝廷有明文规定,是以富济贫,以强援弱,而下面执行起来却弊端百出。不少雄州大县,没有代派任务。有之,也不过了了。太和是一个地瘠民贫的下等县,代派数目如此之大,仅比本县应派数目少银百余两,究其原因,除上司失察外,也是因为太和的县官与灵壁的县官是把兄弟,碍于情面,不辨不争,听之任之,也不与地方绅民商量,以武断行其事;以后累年代解,竟成惯例。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太和教官(即学官,掌文化教育)曾发愤陈言,上司亦曾奉旨查核,后又不了了之。吴世济到任后,认为这种做法极为不平,多次具文上达,痛切陈词。然而,上司不买他的账,他只将本县应加派的银两上解,对待灵壁加派的,拒不执行,引起上司对他的不满。
抵抗农民军攻城
原《太和县志》副主编尚荣光介绍了吴世济抵抗闯王军攻城的经过。在封建社会,忠君和爱国是连在一起的。崇祯七年,高迎祥所部闯王军攻下凤阳府(今安徽省凤阳县)后,次年正月,兵不血刃占领颍州(今阜阳),又分兵2000人攻取太和。当时,吴世济刚到任不久,城守空虚,不少人建议他向朝廷请兵守城。吴世济认为,官兵扰民,甚于闯王军,坚不请兵,只组织城中吏民丁壮分门扼守。闯王军初围城,吴世济为挫其锐气,命射手方观射之。方观发一矢,闯王军一将应声落马;再发一矢,闯王军又一将扑地。闯王军中一员女将抬起脚来对方观喊道:“你能射中我的脚吗?”方观一矢中其左脚。女将又喊道:“你能射中我的脸吗?”方观又一矢贯其鼻。闯王军大怒,分5队分攻5门,自晨至晚杀声不绝。吴世济传令各门各自为守,不准暂离泛地一步。闯王军大将紫金梁亲冒矢石,攀云梯攻城,将登而被一(石击中,坠地而死。闯王军以门板和覆盖毡褥的大车为掩护攻城,皆被滚木雷石击退。闯王军掘地道入城,又死于钩子枪下。闯王军全面进攻不能得手,改为重点进攻东西门。吴世济窥知其意,密令加强东西二门的守备。闯王军不知虚实,奋力强攻,伤亡更多,力疲稍退,城中亦更番休息。入夜,闯王军复攻城如前,吴世济亦如前应之。拂晓,闯王军不死即伤,战斗力丧失殆尽,仍攻城不下,乃北去亳州。嗣后,闯王军卷土重来,先后从界首集(今界首市)和八里铺两地进兵太和,皆被吴世济击退。 采纳地方精英建议
张建英在《一个县令的崇祯八年》中写道:崇祯八年(1635年)正月十五早晨,太和县县令吴世济像往常一样早起,打算在县衙内用完早餐后,就去城内巡查。属下的一个紧急报告,让他立即放下碗筷:“流寇”接近城下!“流寇”来袭的传言终于成为现实。为此,他已经在惴惴不安中准备了半年。此前一年六月,在溧水县做了六年“教谕”(明清时期县一级政府负责教育工作的官员)的吴世济,被任命为凤阳府颍州太和县新一任县令。能够获得升迁本是一件喜事,可吴世济却开心不起来。当时,在五省军务总督陈奇瑜的指挥下,官军一度将李自成、张献忠等逼得走投无路,但最后时刻,陈却中了李、张的诈降之计。自七月开始,缓过劲儿来的农民军重新迅速发展,河南的形势越发严峻。太和县在凤阳府的最西端,一旦农民军由河南东进安徽,太和必然首先成为进攻的对象。刚上任,就要考虑如何抵御“流寇”,显然非常棘手。而作为一个新到的“外来户”,吴世济也很清楚,像抵御“流寇”这种事情,他必须先征询当地士绅的意见。所谓“士绅”,在明清两代,主要是指享有科举功名但又不做官的知识分子。这些人,要么是告老还乡的退休官员,要么是考取了科举功名但未做官的地方才俊。在明帝国广袤疆域内,中央政府的控制力通常只能到县一级政权,而县以下大大小小的村庄,社会秩序实际上是由士绅阶层来维持的。长期混迹于基层的吴世济,当然清楚这些人的份量。按吴世济最初的打算,抵御流寇最好的措施自然是请官军驻防太和县。不过出乎预料的是,他请来的“地方精英”都不认可这个建议。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很明确:明军军纪太差,“兵之祸甚于寇也”。“地方精英”不支持自己的意见,吴世济只好放弃请官军驻防的计划。其实以吴世济的经历,又何尝不知官军军纪涣散、危害地方。只是连正规官军应对“流寇”都很吃力,在没有官军驻防的条件下,太和能守住么?
吴世济任满离任后,太和县士绅百姓立碑以记其功德。吴世济在明朝土崩瓦解的形势下,以数百丁壮防守弹丸之地并取得胜利,对朝廷来说,其功可算不小,但因正直敢言,不会讨好上司,最终还乡而去。清兵入关,明朝灭亡,吴世济坚持不做清朝的官,遁入山林,隐居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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