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 别样的白衣天使
小到喂饭、剪指甲、补衣服，大到为病患洗澡、清理便溺，他们的职业是护士，工作中却常常扮演护士以外的角色，例如老师、保姆、朋友……有时又像是一名侦探，与病患“斗智斗勇”。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群体——精神病人。
提起精神病院，很多人都觉得神秘或恐惧。近日，记者走进阜阳市第三人民医院，走进一群年轻的医护工作者，听听他们是如何为精神病患者提供护理服务的。
与患者打交道
要“对症下药”
受访者：重症综合科护士王梦迪
年龄：25岁
在重症综合科做护士的王梦迪，是一名25岁的年轻女孩，去年9月份到现在，工作刚满半年时间。
对于这名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孩来说，刚工作就接触精神病人，她最初也非常不适应。“刚开始，一个女孩子很害怕，每次总得老师带；但接触时间长了，觉得患者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王梦迪觉得，是外界夸张了对精神病人的看法。
“其实，真正和这些病患接触后，就会发现他们和普通病人无异，最大的差别是别人可能是躯体有病，他们则是精神疾病，护理工作中需要更多的沟通。”王梦迪说，摸透了这些患者的脾性后，工作就顺利很多。
例如，病房里住着一位年轻女患者，患有抑郁躁狂症，有时会暴躁冲动，但她非常在乎自己的容貌，当听到有人夸自己漂亮时，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所以，每当我要去给她打针时，见面第一句话我就会说，‘哎呀，你今天特别好看呢’。”
很多精神病患者会抗拒治疗。“他们坚持自己没有病，我为什么要吃药？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对于这类患者，王梦迪也摸索出一套“对策”，“你要迂回一点沟通，比如告诉他，护士是个正常人吧，但有时也需要吃药啊。他们转念一想，很有道理，就会乖乖配合了。”
不仅是护士还是全职保姆
受访者：三病区护师刘晓龙
年龄：30岁
说到精神科病房，很多人想到的可能是影视作品里所呈现的铁门铁窗，发疯的病人，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息。然而，如今的病房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2月17日上午，记者走进了刘晓龙工作的三病区。
与重症综合科不同，那里属于开放病区，患者有家人陪护，多数病情不算严重。“这里是封闭病区，住的都是自控能力较差的病患，只有专业的护理人员陪护，实行封闭式管理。”进入病区有一道密码门，刘晓龙从里面打开后，来访者才能进入。
从外观来看，整个楼层和普通病区没有大的差别，窗明几净，设施完善，还有餐厅和生活区等。“在封闭区当护士，不仅要护理病情，更类似于全职保姆，照顾病人的吃喝拉撒。”为病人刮胡子、剪指甲，甚至喂饭、洗澡，不善家务的男护士，经常充当患者的男保姆。
2010年，“初出茅庐”的刘晓龙大学毕业，成为男封闭区的一名护士。上班第一天，他就深刻体会到这份工作的“特殊性”，“我到病房去给患者吊水，刚开口说第一句话，对方就打了我一拳，当时就有点蒙圈，还好老同事及时来解救了。”
其实，对于精神科护士来说，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我们这里每名护士都有被病人打骂的经历。”工作九年来，被病人打过多少次，刘晓龙已经记不清了。
委屈和伤心在所难免，但对于精神科护士来说，工作久了，这道“坎”就慢慢跨过去了。“因为自己明白了，你面对的是一群精神病人，他们中有些患有被害妄想症，常常觉得有人要害他们，就存在武力倾向。”被打后，护理人员不仅不能生气和还手，还要哄着病人。
对于刘晓龙而言，与精神病患者接触久了，他已能通过患者的眼神、言语和举动，判断患者的病情状况。例如，对于妄想症患者，他们恐惧时会一动不动，这时便不要强行去干扰或拉拽，慢慢与他们交流，平复心情之后，再引导对方去休息。
上午11点，到了午饭时间。刘晓龙和同事们引导着所有患者先洗手、再排队领饭。其中，几名病情较轻的患者负责分饭。“有些人可能认为，不应该让患者做这些事。”刘晓龙说，其实精神病人有个特点，生活比较懒散，“像刷牙、洗脸，这些他们都会，但不会主动做。”
如果不引导患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少患者在医院生活久了，就会丧失必备的生活能力，未来病情缓解后出院，回归家庭后也不能适应，“所以我们护理人员有时也得像老师一样，有意识地引导他们去锻炼生活技能，例如自己叠被子、洗手、打饭等。”
病人很“顽皮”要和他们“斗智斗勇”
受访者：一病区护师邓曼
年龄：26岁
中午，在一病区（女封闭区）工作的邓曼，和同事一起看管每一名病患吃完药，并一再检查药是否下肚了，“就像电视里演的，很多患者认为自己没有病，不愿意吃药，服药时就会耍点小聪明，将药丸藏在舌头下或牙齿后，等护士走后再吐出来。”
90后邓曼在一病区工作已有4年时间。她说，每逢上班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要万分谨慎与细心，更要像侦探一样，与顽皮的患者“斗智斗勇”，“不少患者病情稳定时，和正常人差不多，但一直有自杀倾向，一切可能对他自己或别人造成伤害的物品都要避免。”
因为是封闭式管理，接触不到外界，护理人员也会准备一些娱乐活动，例如带着患者踢毽子、摇呼啦圈、踢皮球等。当然，这些活动都得在邓曼和同事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每天活动结束以后，她们都要把物品保管起来。
每年大年三十，食堂还会特意送来面粉和饺子馅，让医护人员和病患一起包饺子，营造春节喜庆的氛围，“他们虽然有精神疾病，但对亲情也存在渴望，所以逢年过节，情绪就会格外躁动，这时护理人员就要特别注意，给予他们心理安慰。”
“今年大年初二上班，一个患者看见我进来，开口就说‘邓护士，新年快乐’。”听到这句话，邓曼觉得很暖心。其实，对于她和刘晓龙、王梦迪等护士来说，虽然工作中常伴着危险与压力，但也会有一些感动的力量伴随医护人员的责任心，指引着他们坚持不懈。
颍州晚报记者 高红/文 记者 戴文学 通讯员 于子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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