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会林清玄
□阜阳张丽梅
与林清玄的相遇,仿佛就在昨天。
2017年4月的一天,台湾作家林清玄来阜阳讲学,我有幸去接待。看到他们一行三人徐徐走进酒店的大厅,我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位身着暗紫色长袍大衣,头戴黑色礼帽的清癯长者,便是作家林清玄。一时之间,对这样的相遇感觉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时,一位丰润白晢的女士笑盈盈地向我走来,我知道她一定是林先生的太太方淳珍女士。我上前问候道:您就是方淳珍女士吧?她笑着答道:“是的,您好!”而站在她身边的林清玄,却安静得像一颗初秋的莲蓬。我按捺住矜持,有些激动地上前向林先生问好。随行的还有来自北京的出版人曲女士,相互介绍后,我不由自主地对曲女士说:林先生真乃仙风道骨,而林太太则是珠圆玉润一般美!这时,就听到林先生轻声笑道:“太太是珠圆玉润,我是仙风道骨吗?”从林清玄充满磁性的台湾普通话中,我听出了一位随和的老玩童的调皮来,这样轻松的初见,是我始料未及的。
林先生爱茶是出了名的。当晚,我们便带着林先生一行,在小城寻到一处雅致的茶馆去喝茶。林先生端起茶杯,先闻了一下,然后漫漫饮起,喝完以后很是欢喜。而方淳珍女士喝了一口,也满是喜悦之色,柔声说道:茶很清香,好喝!与林清玄及方太太喝茶,真是曼妙的好时光。林清玄妙语连珠,精彩纷呈。他春风化雨般的睿智语言,点化出一池盛开的莲花。林先生充满智慧的思想和文字,与我们这些有缘人相遇相逢,犹如春风拂面,花香扑鼻。我始终深信,在星月交辉的尽处,我们可以展颜微笑地看待我们的因缘起落,成住坏空。
几天的相处渐渐熟络了,我们便开起玩笑来。我戏谑称,正在为爱人评选“十大好人”做准备。林太太还以为我家杨先生已经被评选为“十大好人”,顿时投以赞许的目光。而林先生对我憨厚的先生也有很高的评价,认为他够评“好人”资格。于是,就说,“杨老师要是被评为‘十大好人’第十名,那么我就准备排在第十一名;当杨老师变得不好一点,那么第十一名就要替补上去,要让杨老师有紧迫感的。”林先生的幽默,让在座的人都开怀大笑起来。现在想来,我们能够一起吃饭喝茶,累世该有很渊源的缘分吧!
如果说生我养我的故土阜阳,是我的文化乡愁,那么林清玄的作品就是我的精神原乡。这种想法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如果真的要追溯的话,大概源于多年前阅读林清玄的文字。他的散文犹如一泓清泉,温暖而清澈,滋养着追求美与善的众生。这种对原乡精神的深情向往,谁又不能说这次的相遇,原来也是情理之中的相聚。
我也喜欢写散文。第二天,我就把自己已经出版的《民国那些风雅的才女》一书,和正在准备出版的散文集《大河洄溜》里打印出的十几篇文章,送请林先生指正。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天晚上喝茶的时候,方淳珍女士对我说:“林老师已经看了你赠的书,还有你写的散文,很是欢喜。你是不是想让林老师给你即将出版的散文集写篇序言?”非常意外,真的没有奢望这么一位著名作家给我写序,惊喜和幸福来得那么迅疾。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第四天,林先生就给我的散文集写了一篇名为《大河洄溜,人生回声》的序言。他在序言中说,“正如人生,一路前行,无法重来,但在步履过处,却留下了美好的回声。我在《大河洄溜》中听见了生命的回声,声波荡漾,令人神往,也令人感动。”
当我爱人把林清玄手写在两张白纸上的序言拿给我时,我手捧墨宝,真是百感交集,感恩不已。
林清玄在离开阜阳前,送了我一本他在大陆刚刚出版的《金色般若》,我也是欢喜得不行。
但是,突然传来林清玄辞世的消息。去世前,他还更新了一条微博:“在穿过林间的时候,我觉得麻雀的死亡给我一些启示。我们虽然在尘网中生活,但永远不要失去想飞的心,不要忘记飞翔的姿势。”他这是在向世人告别!
林先生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书籍是《人生幸好有别离》,先生面对生死的无常并不悲观,他说“可以死的地方有多少,可以活的地方就有多少呀!”这样豁达的语言,让我们足以相信,他将永远长存在读者心中。
愿你,归来仍是少年,因为人生最美是清欢,且温一壶月光下酒去。
一生一会林清玄。别了,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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