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李卓奇

三年前的7月27日，我腹痛难忍就近在蚌医二附院就医，以为可能又是以前有过的慢性阑尾炎在作祟。随即住院，全面检查还没开始就已经疼痛难忍，打了止痛的杜冷丁也无济于事。

正疼得满头大汗，要死要活的时候，夫人得悉，从海校小记者夏令营营地直接打的到医院，扶着我做各种检查。由于看我那种痛不欲生的样子，正值中午天气很热，汗珠几乎不断线的往下淌，使得因检查的医生在对面房间，稍微有些慢了些过来，还发生了些许言语上不愉快。

即便如此，那位医生还是按照所开具的项目，仔仔细细地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阑尾部位的毛病。当我疼得直不起腰，夫人扶着艰难地挪着步，准备回病房时，医生追了出来，不计前嫌，很负责任的给我们一个中肯的建议：重新开泌尿结石的检查单，他先给检查，要我们后补。

通过检查，果不其然是“泌尿系统右侧结石”，他立即帮助联系预约超声波手术。一种理解和包容的医德，用不多的言语和实际行动呈现在我们面前，我内心油然升起一种感恩和敬佩。

很快通过他与超声波手术医生沟通，我们立即被安排在里面正在手术的做完后，插上队立即手术，并对其他等待手术的做了解释。下午两点多，我就进了手术室，没要多长时间，疼痛骤然减轻，人立即轻松了许多。在手术医生嘱咐多喝水，多活动，多观察排石情况后，我们回到病房，看看时间，从就诊到碎石手术基本解决问题，前后才五个多小时不到。随后，是抗感染治疗和复查，到7月30日就痊愈出院了，算来也就三天时间。我去用医保卡结账，自己拿的钱寥寥，这使我想起36年前，同样我得尿路结石的情景。

那是改革开放后的恢复高考，我上大学的第二年暑假即将结束时候，正在酷暑中抓紧最后的时间在家读书学习。当晚十一点多才躺下休息，只觉得下腹部隐隐的有点疼，自感又是曾经得过的慢性阑尾炎在作祟，找了以前吃过的消炎止痛药用凉开水带了下去。可是，这次似乎和以前不同的是越来越痛，没有以前吃了这种药后的轻松和减痛的感觉，只能向蚌医附院住院部挨去。这段路不长，但是我人生中最难挨的行走，哈着腰，每挪一步都痛的头上冷汗直冒，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总算挨到住院部一楼。

一位年轻的护士看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估计那时我脸色一定极为不好。她连忙找来值班住院医生，就在医生检查的过程中，剧烈的疼痛让我这个下过农村，吃过许多苦的大小伙子，忍不住哼出声来，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似乎眼看着不行了。

他连忙出去，不久拿了张管理药品的红色处方递给我，而且还在上面写了“急！！”。当我拿着处方准备缴费取药注射时，被告知管理药品的钥匙不在，让我明天再来缴费取药，建议先吊消炎止疼的药水。我又回去，找到医生重新开了处方，缴费吊水。这张红字处方就永久地留在了我这儿，一晃就近四十年，多次清理都没舍得丢弃，看到它眼前就跳跃出那晚狼狈到痛不欲生的一幕幕。

在走廊里护士给我一点没耽误的吊上水，水吊完，天已经麻麻亮了。上午又开始疼痛起来，我就到位于火车站对面的蚌医附院门诊部看病。一位似乎是外地来进修的医生，给做了从化验到指压探视检查，并操着阜阳地区方言的普通话，问诊昨晚的情况和既往病史。最后，给出诊断意见是尿路结石，需要手术，主要是天热喝水少，而且总坐着不运动造成的。

我一听就慌了，离开学上课已没几天，很是着急。正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位中年女医生，中等敦实身材，白净饱满的额头下口罩上面扑闪这一双慈祥柔和的大眼睛，说话声音有一种女中音的宽厚圆润，在询问这位外地来的进修医生有什么困难和问题。从这位进修医生感激的语言中，得知这位中年女医生在住院部下了夜班没回家，又到门诊来巡查进修医生的困难和问题，当看到我在那为难的样子，就问我是什么情况。

她耐心的听完，又看了化验和检查报告，让我再次躺在床上给我做了仔细的检查，随后很有信心地告诉我：“给你用中药和西药结合起来治疗，保证五天内将石头打下来！”她自信地说着，随后坐下，一边口述要进修的那位医生给我开了西药吊水的药方，一边亲自给我开着中医药方。我在药方的结尾诊断医生一栏中，看到她有别于其他医生龙飞凤舞的签字，而是工整娟秀的三个字：朱希亨。

当我拿着药方去取药的时候，发现身上带的钱不够，正在尴尬为难时，我最要好朋友之一陆根生去找我玩时，从家人口中知我到这儿看病，就找了过来。正巧看到我拿药钱不够的窘态，就让我在外面的石凳上坐着，他帮我去交钱。走到半道他又折了回来，给我出了个馊主意。用他的名字开药方，他随身带有单位就医的记账介绍信。我当时又有剧痛袭来，只想早点拿到药手到病除，已顾不得这么多。不知他怎么去找那位进修的医生的，让他的馊主意得逞了。

当第一次开的五副药吃完当天，也就是1979年8月28日我又去就诊，没有遇到朱希亨医生。接诊的医生又按照病历上继续开药，不巧的是医院药房在配药划价时发现已配不全，用红铅笔勾画计算出能配的药划价0.74元一服，然后就索性建议都改为外购。

在去外购的路上，恰好上厕所时发现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被尿了出来，最大的有稻米大小，上面也有类似稻米的竖纹。赶巧朱希亨医生去别的医院会诊回来了，我立即将石头用手帕撮着，摊在她的面前。她笑了，满脸笑开了花，我觉得她的眉毛和头发在笑中一颤一颤的，至今这个画面还存在我的脑海里。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我内心在说：真的神了，说保证不误开学上课就是没有误，还富余三天呢！我把手里攥着的那张准备外购的中药方，夹在病历放置红色管理处方一起一直留到了今天。

从相隔36年两次得尿结石的治疗过程，看到改革开放以来，医疗制度的改革和医疗设备手段引进，使我们从中得到更快捷的治疗，受病痛折磨的时间大幅减少，健康得到保障，真的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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