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后阜阳女孩:过年回家是对抗无根感的一种方式

澎湃新闻 2019-02-08 10:01 大字

【编者按】

曾经有人说,“95后”是“90后”的升级版。他们是特立独行的一代,拒绝任何标签,也更加难以定义。

今天的“95后”,有的还在读书深造,对未来有无限遐想;有的已初入社会,早早体验世间百态。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代表希望与未来的一代,深受互联网浸润,能够快速接受新鲜事物,也更为坚持独立做自己。

春节前夕,澎湃新闻联手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开启一场大型社会观察。我们选出5名“95后”大学生,每位学生跟随1名具有行业代表性的“95后”务工者踏上春运返乡之旅。

短暂的接触,从陌生到熟悉,这些有着不同成长经历的同龄人会发生怎样的心灵互动与思想碰撞?

春节期间,澎湃新闻推出“记录中国之青春作伴”体验式报道。该系列共计五组,由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学生执笔,澎湃新闻记者全程指导并跟踪拍摄。“95后”对话“95后”,一次青春视角的呈现为您奉上。

齐翔翔(中)和家人一起吃饭。本文图片均由澎湃新闻记者 杜心羽 图

“700+”公里,“13+”小时,是齐翔翔每年春节回乡需要跨越的空间和时间。

齐翔翔是安徽省阜阳市临泉县高塘乡齐老庄人,不满24岁的她已跟随父母在上海生活十多年。

小时候,留守老家的齐翔翔期盼着多见见在外打工的父母;长大后,家乡的爷爷奶奶在视频那头召唤孙女“回家”。

作为家中第二代打工者,大城市在齐翔翔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她爱吃甜口、喜欢逛街,习惯了城市的快节奏与新鲜多变,相对可观的收入与前景也成为她留在上海的理由。

对齐翔翔来说,真正回归简单平静的乡村生活已经很难。春节回家之于她,更像是一场仪式,这场仪式让庸碌的日常生活有了盼头,也是她在大城市对抗无根感的一种方式。

13小时长途跋涉

1月30日0点47分,我和齐翔翔站在滁新高速公路上,一边冷得直搓手一边四处张望着。因为堵车,前后的车都已经停了下来,旁边那辆车的师傅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吸了口烟,吐出一朵“云”。

凌晨3点20分,历经13个小时6分钟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来到齐翔翔的故乡——安徽省阜阳市临泉县。司机师傅说:“还不算堵得太厉害呢。”

因为还是夜里,齐翔翔先去亲戚家借住,我在县城一家宾馆短暂休息。几个小时后,我们约在临泉县杨桥镇上见面。

这天的任务之一是包饺子,馅儿要用到猪肉,于是我们先来到一家猪肉摊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头相对完整的猪躺在案板上。前面排了好几个顾客,轮到我们时,齐翔翔买了三斤包饺子的肉。我们俩对猪肉价格都没有什么概念,等后来见到她婶婶才知道我们买贵了。

买完肉,我们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车。这会儿,县里的交通已经开始拥堵,车子行进相当缓慢。齐翔翔告诉我,如果不是三年前路上设了红绿灯,现在肯定更堵。

当“高塘乡齐老庄”六个字映入眼帘,我们到了目的地。这里就是齐翔翔长大的地方,除了在上海的时光,余下的日子她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赶上下雨天,从村口到家有一段路非常泥泞,我们只能踩着垒起来的砖勉强通过。一路上有很多两三层的小洋楼,不少还配有车库,但看起来似乎鲜有生活痕迹。

翔翔告诉我,村里有不少人家,一家人都在外打工,只有过年才会回来。在外有了积蓄,人们还是喜欢回到家乡盖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尽管一年当中住在里面日子屈指可数。

齐翔翔遇到很多熟人:有一对老夫妇拎着两只刚刚杀好的鸡,一户人家拉起卷帘门、搬了椅子坐在门边嗑瓜子,有一个隔壁叔叔拎着桶准备出门。她都能叫得上来,对话也相当熟稔。

我们终于到了齐翔翔口中的家。

齐奶奶戴一顶粉红色的毛线帽,穿一件赭色的呢大衣,早早地迎了出来,见到翔翔很激动。

过年的仪式感

在齐家人看来,包饺子是过年一定要做的事,这是属于他们的过年仪式感。

等我们到了厨房,齐翔翔的婶婶已经麻利地把刚买来的肉去了皮,切成肉丁,我和翔翔负责继续剁。这时,婶婶家的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男孩还在上小学,两个女孩一个念初中一个念高中——也都陆续下楼帮忙了。

这里烧饭用的还是大灶,齐奶奶正坐在灶边添柴火,柴火燃烧的亮光映在她脸上。翔翔的叔叔指着灶上的大锅,笑着对我们说:“柴火饭,好吃。”

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

齐翔翔一家和叔叔婶婶一家都在上海工作。齐翔翔的父亲是司机,平时主要跑货运;母亲之前在电子厂打工,后来在家帮哥哥带小孩。过去10年,他们就租住在南翔殷路的虬江码头附近,那里还有一家阜阳风味的家常菜馆。

4岁以前,齐翔翔生活在临泉老家,由爷爷奶奶带大,后来她跟着父母去了上海,9岁时又回老家读书,初中毕业后再回到上海。

刚步入社会时,齐翔翔曾在印花厂和服装厂当过学徒,之后又在实体店应聘导购、卖过内衣和酒。工作之余,她还帮在保险公司上班的哥哥做事,继而自己也进入保险行业。

齐翔翔觉得,保险方面的工作似乎更适合自己。她的性格就是喜欢到处跑,跟人打交道,而不是一直呆在办公室或者工厂里循规蹈矩做事。

青壮年劳动力外出谋生在临泉县相当普遍。这个安徽省人口最多的县劳动力外流相当严重,当地的企业常常陷入“用工荒”。总人口的四分之一都在外工作,近的在江浙沪一带,也有跑去广州深圳的。“小县城留不住人。”齐翔翔叔叔说。

饭桌上很热闹,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聊,无外乎谁家女儿嫁了人、谁家儿子要娶媳妇这样的内容。

齐翔翔为爷爷掏耳朵,沈倩芸在一旁帮忙。

第一次为爷爷剃头

齐翔翔到家时,爷爷正坐在床边,戴着一顶儿子上星期刚给他买的雷锋帽,看起来很精神。见我们来,老人原本向下撇的嘴角就翘了起来,笑成了一朵花。

这次回家,齐翔翔专门带了给爷爷剃头的工具,这是她第一次为爷爷剃头。我帮她给爷爷系上围裙,用一条毛巾围住他的脖子。齐翔翔熟练地操弄着推子,随着她的动作,黑白交杂的头发一片一片离开爷爷的头顶,最后剩下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听奶奶说,爷爷以前身子骨很硬朗,自从脑溢血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连自己一个人走路都费劲。因为身体的原因,爷爷很少有机会洗头,孙女儿给他剃完头后,头皮屑就更明显了。

除了腿脚不便,爷爷耳朵也不好了,和他说话全靠“吼”,用齐翔翔的话来说就是“和他说话得跟吵架似的”。我和他说话时,他可能听不到也可能没听懂,就只是冲我笑。

齐翔翔在给爷爷剪指甲。

翔翔还给爷爷掏了耳朵、剪了指甲,这是她每年回家的工作之一。“我不做的话,也没人给他做。”她说。

由于户籍问题,上到小学三年级的齐翔翔没法继续留在上海读书,于是回到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这里她有太多值得回忆的年少趣事。

那时她经常会去附近的小店买辣条、泡泡糖、可乐糖和香芋味的软糖,不贵,有的一毛钱一个,有的五分钱一个。“我要是有三毛钱,就想办法到处找,再找出两毛钱,凑够五毛钱,一起全都花掉。我就是这个性格,现在也是,挣多少花多少。”齐翔翔说。

爷爷在视频那头说“回来”

在中国一些农村,留守儿童和放养的教育模式相当普遍,齐翔翔也经历了这样的阶段。

刚开始在上海念书时,有妈妈的监督和辅导,她的数学成绩还能勉强维持在五六十分,但回了老家就只有十来分、二十来分,成绩一落千丈。父母有时也会在电话那头关心孩子的学习,但无奈路程遥远、鞭长莫及,只有过年回来才可能把她和哥哥关回房间写作业。

“爷爷奶奶不管我学习的,因为他们也不懂。每次都让你回去写作业去。其实我写不写,他们也不知道。” 齐翔翔说。

小时候齐翔翔对齐老庄有着特殊的眷恋,她在县城上初中,每天都想回来。奶奶问她:“你爸爸妈妈都不在老家,为什么还想回来?” 齐翔翔回答就是想家,待在这个地方,“就比在外面舒服嘛。”那个时候,她基本每个星期都会回齐老庄,偶尔一个礼拜不能回甚至要大哭大闹。

很多年前是齐翔翔想回家,现在是老人盼着她回家。为了宽慰老人,齐翔翔常常打电话回老家,因为爷爷听不到,对话基本都在她和奶奶之间进行。

奶奶掏出口袋里的老人机,“喏,常常打过来,长的时候能打一个多小时呢。”聊天内容围绕着村里发生的事情和齐翔翔在城市里有趣的见闻展开,当然更多时候不过是“每天吃什么”“冷不冷”这样的日常对话。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格外期待子孙们的陪伴。齐翔翔抓着手机,和爷爷拍起了小视频。她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爷爷的嘴巴,大声喊着“笑一个”,爷爷此时像极温顺的小朋友,说笑就笑,满是沟壑的脸因为深到眼底的笑意显得柔和了许多。

平日在上海,翔翔也会和爷爷奶奶开视频聊天。每次视频,爷爷都给她两个字:回来。“别的都不说,就两个字,回来。”齐翔翔看着她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倩芸(左一)和齐翔翔的亲戚在包饺子。

回家又谈何容易

可是,于齐翔翔和她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们而言,永远地回来又谈何容易呢?

“肯定想回来啊,可是三个小孩上学,花费也挺多。没办法,经济不允许。”婶婶说。家里的三个小孩每年都盼望着他们过年时早点回来,但实际情况是每年要临近除夕才能到家。

每次要相聚时,她和丈夫会捎上给老人和孩子的礼物,有衣服也有零食。到了分别的时候,泪水在小孩们的眼眶里打转儿。

“我们也不想出去,但在家里挣得少。这边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的班,也就挣几十块钱。不像在上海,一天就干八个小时。”她露出无奈的神情。

婶婶在厂里做过工,也在食堂干过。2018年,她和丈夫回临泉老家起码四五次,通常是到了耕种、收庄稼或者小孩开学、放假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回来处理各项事务,但也不能待太长时间。“每次都是急匆匆的。”婶婶担心,在家待太久还可能丢掉了之前的工作,“还要再找”。

齐翔翔一年最多也就回家三次,“有时候就五月一号、十月一号,或者是端午节、中秋节。反正就回来两到三次。在外面待习惯了,回老家都不知道做什么工作,没有方向。”

她目前在上海一家保险公司工作。尽管临泉也有保险公司,但保险这个行业在小县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农村的人都不太相信保险,你和他讲,他就会觉得很烦。”对齐翔翔来说,相对可观的收入和前景是她留在上海的重要原因。

不过,她还没有考虑过落户上海和在上海买房的事情,“嫁到哪里就到哪里去,不会刻意选择。”

齐翔翔哥哥一家则面临着更为现实的问题:小孩慢慢长大,他们不希望把女儿送回老家读书,想着还是要在上海周边买一套房子。“市区肯定买不起,就在周边吧。” 齐翔翔说。

不单单是齐翔翔和她的哥哥,对齐翔翔的弟弟妹妹们来说“以后也都是要出去的”。提起弟弟妹妹,她有些骄傲:“他们成绩都比我好,就一路读书读出去吧。”

上高一的小妹妹有些腼腆,放暑假时她也会到上海和爸爸妈妈汇合。她去看过外滩,对上海这座城市抱有强烈的好感。我悄悄问她心里有没有理想的学府,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不肯说。我问是在哪里的学校,她才羞涩地笑了笑,说:“五角场那边的。”

城市留给她的印记

比起父母这一辈,城市在齐翔翔们身上留下的印记显然要多得多。

来临泉之前,我在上海和她提前见过一面。当时齐翔翔穿一身黑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褐色的长款毛衣裙,脚上蹬一双黑色的靴子,头发是焦糖色的还微微带点卷,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和在大商场里走着的其他女孩别无二致。

她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领着我在商场B1层朋友们开的店里逛,她常常到这里为自己添置衣物。齐翔翔说自己喜欢深色系的衣服,因为这样“显得更加成熟一点”。

她的饮食习惯较之爷爷奶奶辈也发生了改变。两个老人曾被孩子们接到上海待过一段时间,很快就嚷嚷着要回去。

“我爷爷从上海回来之后,就说再也不去上海了,都吃不饱,碗就这么小。”齐翔翔笑着说,在上海吃饭用的都是小碗,在临泉用的都是大碗。并且,爷爷顿顿离不开面条,但她已经比较喜欢吃米饭和偏甜的食物。她的妈妈因为在上海待得久了,烧菜味道也会偏甜一点。

从上海回临泉的路上,她放起了Beyond的《冷雨夜》。“80后”可能是受Beyond影响最深的一代人,但作为“95后”的齐翔翔对这首歌情有独钟,我有些讶异。她说自己的听歌品味受到身边朋友的影响。身处保险行业,每天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齐翔翔更愿意和年长的人相处,向他们学习,也耳濡目染受到一些影响。

她的婚恋观也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已经见过二十多个相亲对象的齐翔翔表示:“我工作接触的人和他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共同话题,可能我聊的他也接不上,他聊的我也听不懂。现在我都拒绝相亲了。”

她的穿衣风格、说话口音、思维方式还有世界观、价值观,都在原来的基础上被城市重新塑造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是城市人了。

“在外头待的时候久了,回来了有时候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外地人。”齐翔翔说。

“那为什么还要回家过年呢?”我问。

她又说:“我是这里的人。”

尾声

我想起在临泉见过的蒙蒙雨雾里的绿色农田,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农田。望着那柔和的大片绿色,我心底自然而然萌生出一种宁静感。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从小在齐老庄长大的女孩,一手撑伞,一手掏出手机,定格了这幅美丽的自然画卷。她站在那里,出了神。也许,这份宁静感正是她回家的理由。

长大后,我、齐翔翔,都渐渐成为家乡的客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老家更像是城市生活之外的一条退路,每个在外打拼的异乡人每每到最疲惫的时刻,可能会想要拥有这里的安宁与平稳。也许,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选择这条退路,或出于现实考量退不了,或出于自身抱负不想退,但故乡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心安与慰藉。

离开临泉那天,地上积起了厚厚的雪。

我在阜阳火车站第一次亲身体验了春运。人们背着大包小包,从他们脸上略微吃力的表情来看,行李并不轻。他们牵着妻子、领着孩子,汇成熙熙攘攘的人流,疲惫的脸上掩不住回到故乡的兴奋。

今年的阜阳依然有“接您回家”活动,这是当地政府连续第12年组织开展此类活动。大巴车、专列、专机把在各地打拼的阜阳人带回家乡。

而我也要出发,回到温暖的家。

齐翔翔一家的全家福。

“95后”对话“95后”

【沈倩芸VS齐翔翔】

沈倩芸:小时候和现在,你对过年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齐翔翔:可能是我们年龄大了,不像小时候,总盼望着爸爸妈妈回来过年,而且还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现在的话,不但要花自己的钱买衣服,没有压岁钱,没准儿还要给别人压岁钱。

沈倩芸:你的父母、哥哥,还有很多亲戚都在上海,你觉得过年回家的意义在哪里?

齐翔翔:上海过年不太热闹,烟花什么的都放不了,外地人也都回去了。我们回老家,最主要的就是爷爷奶奶在,回来陪陪他们。奋斗了一年,就这几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陪陪他们,平常是没有时间的。

沈倩芸:在你未来的规划当中,有考虑过把户口迁到上海吗?

齐翔翔:没有。现在还不知道会嫁到哪里,嫁到哪里就去哪里,不会刻意选择。上海户口对我来说也没有吸引力,我从来没想过户口这件事。

沈倩芸:婚恋问题,父母会催促你吗?

齐翔翔:前两年他们比较着急,相亲次数其实也蛮多的。现在他们都不催我了,因为觉得缘分没到也没办法。我最起码相亲过二十个,都来自我们(老家)附近,是亲戚朋友介绍的。现在我都拒绝相亲了。

沈倩芸:你自己会着急(结婚)吗?

齐翔翔:大城市结婚的年龄会比较晚一点,像我这个年龄没结婚还很正常,但在我老家的话,24岁已经属于很晚了。我其实不着急,在外面待习惯了。在上海,如果你说我这个年纪已经结婚,那就太早了。

沈倩芸: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

齐翔翔:有共同话题、聊得来的、成熟的。我这个人的脾气不算特别好的,希望能找一个从我一点的吧,遇到什么事情,能多体谅我。

【齐翔翔VS沈倩芸】

齐翔翔:你们那边大年三十是怎么过的?

沈倩芸:我家在浙江慈溪,其实年味不太浓。因为我爸爸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走亲戚也很少。我都是在爷爷奶奶家吃饭的,大年三十会丰盛一点,每年必有的是芹菜肉丝炒年糕。

我奶奶手艺特别好,我从小也是吃她做的菜长大的,上大学了之后也会很想念她做的菜。所以过年对我来说,就是能再吃到奶奶做的菜。吃完饭,就拿出很大几袋瓜子之类的,铺在桌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齐翔翔:过年的时候,你觉得什么最好吃?

沈倩芸:应该是麻糍吧。我奶奶是浙江象山人,会有远方舅舅和舅母从家里带来麻糍。我听奶奶说,一般是把上好的糯米浸泡在水里,等到胀足之后淘尽水沥干,再放到蒸桶里蒸熟,接着放到石臼里捣成团,放上白糖之类的。吃的时候放到油里炸一炸,特别好吃。还有饺子,那时候特别喜欢听到奶奶剁肉切菜时菜刀和砧板接触发出的声音。一般是芹菜肉馅、白菜肉馅,有时候馅儿不够了,也会把之前吃剩的菜包进去。

齐翔翔:你现在回去还能收到压岁钱吗?

沈倩芸:可能今年还能收一点,明年肯定收不了了。但我们家很少走亲戚,所以基本就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会给。

齐翔翔:你对你自己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沈倩芸:我最看重的一个特质是尊重女性。有些男生在谈恋爱的时候可能会对女生百依百顺,但是到结婚之后,可能在具体家务的承担方面会有很大的欠缺。

我个人会希望男生能够尊重并且承认女性在这段关系中的付出,也承担起自己应该完成的部分。我把这个特质归纳为温柔吧。如果未来我想找另一半的话,我会希望他是又温柔又聪明的。

齐翔翔: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会留在上海吗?

沈倩芸:我对城市没有非常具体的偏好。之前本科在北京待了四年,可能不会继续选择北京,其他的话比如杭州、深圳都会考虑。觉得自己年龄也没有很大,还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去看看不同的地方,然后趁着年轻能够打拼。

齐翔翔:你在上海有归属感吗?

沈倩芸:我是一个非常容易对某个地方产生归属感的人,住的时间稍微久一点,我可能就会觉得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家。对上海第一次产生归属感是去年8月那会儿,我骑着刚刚买的单车,从复旦骑出去,然后经过四平路的同济大学,一路骑过去,感受耳边的风还有旁边呼啸而过的车。骑累了,就停下来歇一会儿。

上海的云又特别好看,就是和我之前见过的云都不太一样,看起来很近很软,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就觉得好美啊。在那个场景下,我突然就有一种我属于这个城市的感觉,或者说在某个瞬间,这个城市也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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