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归之人 年在他乡
段丽给家人打电话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本报记者 李栋
行至腊月下旬，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年味也越来越浓。忙忙碌碌又一年，回家，成为此刻中国人共同的心愿和共通的心声。出门在外，人们早已按捺不住盼归之心，“归心似箭”似乎都不足以确切描述此时的心情。然而，总有小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回家，伫立在行色匆匆的回巢大军之外，默默体味着旁观者的忧愁，于是，回家，真的就成了一种期盼，年，也因此被抹上了乡愁的色彩。
2月5日，农历腊月二十，午后阳光晴好，寒风凛冽，记者在胜利花园小区一户装修现场，见到了打算留在周村过年的乳胶漆工人单广志夫妇。二人来自安徽省阜阳市临泉县，当年本意南下深圳的二人，因为没能买上车票，机缘巧合来到了周村，而北上之行一晃就是18年。此时，厚厚的防尘口罩之外，二人浑身早已沾满了腻子粉。休息的空当里二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或许是最了解彼此的心事，又或许是心照不宣，谁都不敢提及“回家”。
“今年刚装修了房子，手头有点紧，回不去了。”说话间，单广志点上烟，悠悠地抽了起来，“奶奶91了，父母也都70多了，想回去，真想回去……”单广志数度哽咽，对话也数次中断，想要继续，欲言又止。装修现场，除了弥漫的微细粉尘，还因淡淡的烟味增添了一抹乡愁。“老人嘴上说忙就别回家了，可我能感觉出他们的失落，盼了一年，最后却没回去。老人想孩子，我们也想家啊……”断断续续的对话里透露着在外之人的艰辛。
“都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但今年是真的没有钱。过年回趟老家要花万数块钱，在周村才花一千多。”单广志说，两口子一年忙下来能赚八九万，现在为了孩子在周村买了房子，月供2700块，孩子要上学，装修，人情世事，一年存不了多少钱，所以最终决定不回老家。
单广志的老婆段丽似乎不善言辞，在一旁默默听过记者和单广志的对话后，悄悄去了窗边，给远在安徽的家人打起了电话。“妈，家里都挺好呢吧？”虽然话语中地方色彩浓重，但是，记者依然能大致听懂，更能感受到话语背后不愿直白流露的情感，“俺今年这边活多，忙，老板催得紧，年前就让把活赶出来。回不去了，你们好好的，都好好的……”电话两端，似乎都不擅长表达，含蓄地述说着彼此的想念，于是，一句“都好好的”就显得如此意味深长、满含深情……怕家里记挂，段丽将无法回家的原因轻描淡写地作了改动，生活的不易，就这样在家人面前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一切都表现得如此安稳、妥帖。
简短的对话过后，电话另一端传来嘟嘟嘟的挂机声，段丽似乎还沉浸其中无法回神，眼睛盯着窗外，而眼里那晶莹的泪花明显受到了意念控制，积蓄着、徘徊着，却始终没有落下。几分钟后，段丽和单广志席地而坐交谈起来，“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晃，一年又过去了，一晃，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可不，咱这叫一年赶着一年干，一年干着一年赶。”而这样的对话，可能就是他们单调、繁累的生活里彼此最懂的情话吧。
山东到安徽，淄博至阜阳，周村去临泉，600公里，这是家的距离，出发，这是年的方向。向着家的方向，每行一步，家就更近了一步。历时10多个小时，在经历了火车、汽车、公交车、三轮车的数次颠簸、换乘之后，家，终于呈现在眼前，家，终于到了。辛苦一天的两口子坐在地上，回忆此前回家的场景，脸上竟也洋溢着满满地陶醉和幸福。
家在远方，家更在心上。我在外面盼归，你在家里盼我归，盼与归的转换，就是家的距离、年的所在、心的方向，家与心的距离也就全部寄托在了那一枚窄窄的车票之上，承载着太多的乡愁。新年临近，无论回家还是在外，都祝福你：新年所有期盼都能如愿，愿一切如意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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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临泉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