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爱的弟弟走了 ◎常振龙

亳州晚报 2020-10-23 08:56 大字

[摘要]◎常振龙

转眼间，小弟常飞已经离开我们一月有余了。到了回家上五七坟的日子，习惯性地想在回去之前打个电话问问他可有啥需求。虽然已不现实，但我一直认为他还在我们身边，从未走远。

2020年9月19日晚，一个永远难忘的日子。我们血脉相连40多年的小弟常飞，悄无声息地走了。走得匆匆又突然，没有与家人打任何招呼，甚至连我这个当大哥的都没有一点预感。

小弟自幼习武，生性爱动。因父母在乡镇上班，为了得到更好的学习环境，我与小弟自小就离家来到县城里的姥姥家生活学习，由于小弟天生调皮，给一生安分守己、与人无争的姥爷带来不少的麻烦。眼看走上学成才之路不通，父亲便让他参加了阜南县体委开办的少林武术培训班，此间的他如鱼得水，用心锻炼，成绩优秀。中学毕业后，父亲又把他送到界首武术职业学校接受职业中专深造，直至参军入伍到部队，算是度过了一段平稳时光。

当兵归来，按照当时退伍军人安置政策，小弟被安排在乡镇上班，经过自身努力，先后当上土管所长、司法所长。工作期间，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想方设法把本职工作干好。多次找我帮他出主意、想办法去开拓工作思路，创新工作方法。其司法所在普法宣传、社区矫正、人民调解等工作中曾在全县一度领先。在我的帮助下，不少的先进工作方式、方法及取得的成效时常见诸报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2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在家中正准备与同事吃饭时，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常飞因咳嗽去医院检查被确诊为肺癌。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房间的空气似乎也在瞬时凝固。片刻，我在电话这头安排道：“暂时别让他和其他人知道，尤其不能让父母知道，哪里能治好这病？需要多少钱？一切我来想办法……”

后来，在上海章伯伯的帮助下，2012年9月18日下午，小弟在上海交通大学附属胸科医院由国内一流专家给予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三个半小时的手术，一家人在手术室外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煎熬。我在手术室旁边的草坪上席地而坐，不停抽烟，直到被通知手术成功结束时才感觉到烈日的无情炙烤。

在其手术住院期间，为了节省费用给他看病，加之人多，一家人便租住在距离医院较远的地下室里。在手术前的头天晚上，我们在住处旁边的饭店与前来探望的亲友一起吃饭，小弟陪大家吃过二口后便执意自己回医院，由于医院不让家属陪床，另外还有亲友正在吃饭，便由他自己回去。据他后来讲，那晚，他半路在一商店买来很多啤酒与花生米，独自喝到很晚才回病房。

术后的日子，各项指标日趋正常，各种症状也曾一度好转。但好景不长，三年前，病灶再次复发，癌细胞转移扩散到淋巴、肠道、脊柱等多处。加之脊椎侧弯、胸腔积液等手术遗留问题，经常性出现发热、剧痛。再去上海，胸科医院的专家已把他的病情作为课题进行研究，多数专家认为此病例能延续到当年已属不易，应该与其坚定的人生信念、顽强的抗病精神密不可分。

在上海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他便辗转于上海、江苏、山东、河南、武汉、合肥、蚌埠、阜阳等十多家医院进行中西医多方治疗。中药、西药、放疗、化疗、伽马刀、偏方……只要对病有益，他总是立即尝试，同时以顽强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他劝病友要看得开、放得下，“就像我，孩子活泼可爱，小孩妈年轻漂亮，你说走了可不可惜？所以我们要争取把那癌细胞打败！”一句话把多日沉默不语的病友逗乐。为了面对高额的医疗费用，为给家人减轻负担，他曾尝试去做生意，在合肥开了家公司，后来终因身体不支而告终。

今年的8月中下旬，我因病在亳州住了半个月的院，由于怕家人担心，我没有向家人提及自己住院之事。后来细心的父亲从我爱人所发的朋友圈里发现了我们的生活异常，在经过与亳州的朋友求证后，第二天一大早，家人便集体出现在了我的病房里。常飞很是责怪我生病后不与他说，同时又鼓励我树立信心、战胜病魔。临回去时，本已生活很拮据的他还在我的枕头底下塞了一千块钱。从亳州回去不久，他还自己驾车赴山东省五莲县向我国中医经方大师许家栋教授求医问药，他还说下次再去山东找许教授看病时带上我。

两个星期后的周末晚上，我在家洗过澡，正准备休息时，突然接到父亲从救护车上打来的电话，说常飞突发病重、情况不妙，正从家中赶往医院抢救。由于类似情况不止发生一次，我便一边立即穿衣收拾东西，一边暗自祈祷他能再次挺过这关。还没等我出发，噩耗已经传来。朦朦胧胧中，大脑一片空白地将车开回家中。此时，我最亲爱的弟弟已经静静地躺在冰棺中。虽然家人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一切太突然！

失去了弟弟，不知道今后遇事我还能找谁商量？受到委屈时谁还会为我挺身而出？遇到危险时谁还能为我奋不顾身？

我最亲爱的弟弟，和我血脉相连的弟弟，那么可爱的、坚强的、乐观的弟弟，还那么年轻的弟弟，就这么早早地走了……每每想起，内心总是撕裂般的痛，身为一个大男人也总是忍不住掉泪，但我也深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弟弟已经走了，我更要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扛起担子，负起责任，把父母和他的孩子照顾好，好让弟弟在九泉下安息。

如果有来生，常飞，我们还要做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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