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妈妈听

阜阳日报 2018-05-13 14:50 大字

流云 那一年我3周岁,爸爸被单位派到退水闸建设工地指挥施工,我们全家要在那里生活到工程完工。第一次坐汽车,从县城到曹集镇,那种拉货的卡车,敞开的车厢里,您还有爸爸和我,还有一车的破烂,柜子、案板,几床破被子,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记忆里没有哥哥姐姐,他们应该是提前入住上学了。冬天,寒风刺骨,我记得,您抱着我,因为晕车,您吐得昏天黑地,我的猫头棉鞋上溅的都是。您闭着眼,脸蜡白,但手抓我抓得还是很紧,我被裹得像粽子,您怕那北风吹着我。

我从小就爱发烧,一发烧就是高烧,40度,说胡话,我不知道生病的那些个夜里,您是怎样不眠不休煎熬,我只知道,没有您的照顾,我不可能长大成人。

我庆幸,我的母亲细心又负责,您不仅将我们兄妹四人健康安全地养大,而且也培养了我们正确的价值观和朴实善良的品德。

虽然母亲不像父亲那样能言善辨心思敏捷,但她想得远,在她青少年时期就知道知识的力量,敬重所有的文化人,并且在与我父亲成家后她依然坚持继续读书求学,这在她那个时代,是不多见的。

对学习和成绩的重视,决定了我们家慈父严母的格局,最小的我“深受其害”。母亲会因为我不专注学习、成绩不好罚我。最深刻的记忆里有一次,最讨厌的数学又考砸了,母亲说不到70分一天不许吃饭!偏我只考了64分!下着大雨,我把试卷偷偷埋在后园里的树下,不敢给妈妈看。吃晚饭时,心虚的我坐在角落,大气不敢喘地吃,结果母亲一眼就发现了我的异常,2分钟后就在后园里找到了我埋下的试卷,揪了下耳朵,也没再说什么,也没不让我吃饭。

但我从此不敢再骗妈妈了,也骗不了,简直神探呀,比大哥破案还灵!

在外求学的那几年,妈妈不再担心我的成绩,开始担心我的身体。每月回一次家,车大概6点到,妈妈5点就开始在门口等。

再然后,我成了家,有了儿子,几乎把所有的重心和情感都倾注给了儿子和我自己的小家庭。

母亲并不介意,她依旧如常地照顾父亲,照顾我们大家。也许这就是母爱,不求一点点回报,需要她时她就在;不需要她时,她就沉默当不存在。

直到那天,两个儿子都发烧拉肚子,我一夜未睡看护他俩。早上4点多,大的那个忽然又起烧了,全身发抖牙齿打颤,喝水时玻璃杯叮叮作响。我吓得抱起孩子就去找医生,跑到西大闸桥头,才发现我穿着拖鞋,还是两只两样的。那年代,没有出租车,三轮车也很少,抱着3岁多的儿子,很重,手麻。那天雾很大,5点左右的马路上,空无一人。远远听到前方浓雾里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走前几步想喊个三轮找个人帮忙,到跟前一看,居然是妈妈!天呀,凌晨5点,天不亮,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妈妈如神仙般来到我面前!要知道,那时候还没有电话,从老水利局到闸头有几公里地呀!妈妈说,她睡不着,心里难受,感觉我这边有事,忍不住就过来看看。

难道世间真有心电感应吗?在我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母女连心,只怕就是如此罢!

从此,世间所有关于母爱的神奇故事都不再是传说,我坚信,爱的力量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在彼此脑波中传递。

一晃,20年过去了,双胞胎儿子22岁了,我44岁了,妈妈84岁了。怎么那么那么快呢?忽然泪崩。这是不是意味着妈妈陪伴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妈妈,真的很幸福,健健康康,面色如润,4个儿女隔三差五陪伴她,天伦之乐不过如此,颐养天年也就这样吧!

感谢生活,感谢母亲,是您的付出养育,才有了我们现在的衣食无忧;是您的健康平安,才让我们可以有闲情逸致,写写文章,侍候花花草草,没有后顾之忧。

愿这样的日子继续,愿您的福气永远护佑我们,愿您活到100岁,依旧健康快乐,不惊也不惧,愿我和姐姐80岁时也如您一样优雅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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