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好一台钢琴 要拉上千次弦 走近钢琴“医生”董景贞
记者 李玲 报道
大家生活中接触的大部分乐器都是演奏者自己调音，但钢琴却不同。钢琴有88个琴键，每个键都要单独校准，而且每个音对应的有弦、锤、键，好几个机关。于是就有了调音师这个职业，他们依靠自己灵巧的手和敏锐的听力给钢琴校音。
董景贞就是这样一位钢琴调音师，39岁的他已经是一名拥有20年从业经历的钢琴调音界的“老师傅”了。在东营，他现在一年要为900至1000架钢琴进行调音服务。这么多的业务量，不仅靠他丰富的从业经历，还有他手里的证书———捷克·佩卓夫钢琴高级技师。
从业20年的他见证了钢琴从“奢侈品”到“大众娱乐器材”的演变。这背后，折射出人们生活水平的提升，以及人们对艺术追求的变化。
全国不超过二十人拥有的高级技师证
现在，钢琴已不是稀罕物，但对于董景贞来说，可是一生之追求。初次见到钢琴，他便“一见钟情”。
大概在刚刚上小学的时候，董景贞在电影里第一次看到钢琴，这个乡下的毛头小子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乐器，只是其发出的悦耳声音，深深地吸引了他。后来，老师告诉他，电影里的那个会发出悦耳声音的乐器是钢琴。
“那时候，家庭拥有钢琴的很少，在农村就更不用想了，学校里有台手风琴就不错了。但我对钢琴一直很向往，后来，听说在烟台钢琴厂有个国家二轻局办的钢琴调律维修班，我和家人商量后就去学习了。”1999年，董景贞高中毕业后去了烟台钢琴厂，先是在维修班学习，之后又在钢琴厂工作了段时间，了解了钢琴制作的每个步骤。在钢琴厂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还被派到几家钢琴厂交流学习。“开始学调音，我也如愿以偿地学习了弹钢琴，也深深喜欢上了这个职业。”2004年，经过考试，他在北京顺利加入了中国音乐家协会。
捷克·佩卓夫钢琴高级技师证，全国拥有这个技师证的不超过二十人，董景贞凭着自己的调音技艺，顺利取得这个含金量超高的证书。他认为灵敏的耳朵和灵巧的双手是决定调音师功力的关键。耳朵的功力直接决定了调音师功力的高低，耳朵要足够灵敏才能够分辨钢琴每个按键音色的轻微区别。“钢琴调音的步骤看上去很简单，但一个调音师的功力，不是因为工具使用能够决定的，而是我们的耳朵。”董景贞说。除了耳朵要敏锐外，手上的功夫也要求很高。
“有一次我到一个客户家调音，调音结束后，我试弹了一段，突然发现他的钢琴按键在按下时会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声，在刚刚调音的时候根本听不到，但如果长时间弹奏，就会影响钢琴音色的整体表现。于是我就将发出杂音的琴键重新进行了处理。”董景贞说，很多家庭在使用钢琴时根本听不到这些杂音，孩子使用时间长了，都会对他们分辨音色产生误导。
调好一台琴至少需要一小时
“从事我们这个职业，不能着急，只有慢慢的来，用慢工出细活这个词形容比较合适。”董景贞说。他告诉记者，一台钢琴有88个琴键，而琴弦数量不固定，大约两百多根。若单纯只对钢琴进行调音，“平均一根弦轴需要拉四五次，这样粗略计算，要调好一台琴，就得拉上千次弦。”拉弦讲究的是耳朵和手的灵活配合，要调完一台琴，至少要花一个小时以上。要是碰上需要机械调整的钢琴，由于钢琴零部件的精细，会让调音过程只能慢下来。有时还会因钢琴多年未调而增加难度。
“我曾碰到过一台问题严重的钢琴。从接单到将音准稳定在正常水平，整整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董景贞说。那台琴的外观尚可，但里面的琴弦都生锈了，所以进行了一次大修。从琴的外观到里面的维修，董景贞一次次的进行安装调试，才能保证这台钢琴拥有稳定漂亮的音准。
在调这台年久失修的钢琴时，董景贞曾连续工作两个多小时，等他调完琴才发现，虽说待在空调房里，身上的T恤却早已湿透。而紧张的情绪一旦放松，腰部的疼痛也接踵而至。
“其实，很多客户并不懂琴，对调音前后的变化，也大都感受不出来，但身为调音师，更重要的是责任心。”董景贞说。
钢琴从“奢侈品”到“大众化”
“和人一样，钢琴也会感冒，如果太冷或太干燥，声音就会嘶哑，而如果湿度太高，钢琴也会像着凉一样发不出声音。我们就是呵护敏感的钢琴医生。”说到自己的职业，董景贞做了个这样的比喻。他告诉记者，一台钢琴的所有琴弦加起来，张力可以有20吨重，在调音的过程中，调音师更需要“举重若轻”。钢琴多长时间需要一次调音呢？董景贞告诉记者，一架钢琴的调音间隔要看使用的频率，使用时间多的，半年到十个月左右调一次音，使用频率不高的话，一年调音一次。
记者采访时发现，董景贞的工具箱鼓鼓囊囊，看样子就很有份量，用手一拎，便能感受到其中满满的重量。“我这个工具包大概有二三十斤重，这还是精简后的，重量已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购买力也不断增强，买钢琴的人也越来越多。董景贞说，“家庭买钢琴已经很普遍，从我一年调琴的量来看，2001年，一年就调100台左右，而现在一年达到一千台左右，这个数字也能说明钢琴已经成为大众娱乐器材。”他告诉记者，他的孩子也在学钢琴，自己的家庭也有钢琴。“现在孩子们学习艺术，不是为了追求成名成家，而是为了培养音乐素养。”他觉得，过去音乐教育是“精英化”，而现在属于“大众化”，钢琴也从“奢侈品”逐渐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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