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巴兰华金秋十月一群别样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这里

黄河口晚刊 2015-12-18 09:03 大字
□巴兰华

金秋十月,一群别样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这里——— 据说是当年孟姜女寻夫投河自尽的地方,临淄涌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山村。小村被包裹在大山里,一个如同隐匿在彩色外袍皱褶里的一个针脚。寂寥的大山因了这群陌生的人群而躁动,尽管石路、院落里是常年的寂静,却与高枝惊喜的喜鹊一搭一合。

掀开沉默的山石,打开深山的寂寞,人群追寻着孟姜女当年失落的蛛丝马迹。齐长城的半山腰,我见到了一尊大佛,静静地俯视着向上攀登的每一个人。大佛的怜悯不会因为你是谁而改变,因为,他明明能分辨出,气喘吁吁却充满欲望的一张张白生生的面孔有别于昨日默默劳碌与世无争的黑黄的熟悉的脸庞。他端坐在一片梨树林里,莲花台边落了一地的梨子,有的泛黄,有的碧青,有的为金秋填染颜色,有的被虫儿吸吮吞咬,慢慢变小烂掉……佛默默注视着,不动声色。梨林有个山农正在用长长的杆子采摘,也是默默地无声地,仿佛都有了默契,只管想、只管做,只是别作声。那千年的哭声如丝、如缕,轻轻地、缓缓地由远古的秦朝如箭一路飞来,穿过高山,掠过海河,分开金黄或霜红斑斓的叶子,径直灌入耳内,回旋在没有思想的窠臼内……穿过绚烂的丛林,攀过山坡的缀满红彤彤果实的柿子树,后人在故地堆砌的齐长城,眼中却是一片片大山昨日的头皮屑。

豪华的会议室,跟山脚下古朴的石头院落有着鲜明的对比,古韵与摩登两条青藤交织,心里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纠结。文人的激情把大山点燃,即使长天秋雨绵绵,湿湿的火,憋闷成浓浓的烟,蔓延在小小的斗室,扩展到亘古的无限……一声悠长的、怨艾的哭声再次由远到近,穿透我那悸动的心房。

翌日,我沐浴在丝丝秋雨中,双手插在裤兜里,高耸着肩膀,追寻着早晨的秋意。两边的窜天杨,夜里感冒的一个咳嗽,竟然铺了一路的残黄,秋雨、落叶,此时,很适合文人的心情。两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静静地站在树下,稀疏的刘海上有露珠在滚动,大概是等校车吧?来时,我看到山下十几里处有一个学校。你们在等校车吗?两个女孩子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搭理我们。呵呵,我们自顾自地圆场。一会儿,从山坡上的树丛中跳出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三人无语,转身向山下疾步走去……我曾在网上看过一则消息:南方某地女小学生在光天化日下,被歹徒劫持到车上出卖外地的新闻。有警察、有治安、有高科技的电子眼,小羊终会被饿狼截杀;在这深山老林里,清晨与黄昏的林间小路的山里妹子呢?我不知道为她们的不同环境该庆幸还是叹息?男人都出去讨生活了,山里的红叶填不饱肚子,绮丽景色也养不起人。山里女人,永远是簸箩里的针头线脑,从春种到秋收,山再重也由她自己扛,何况老屋里还有孩子和老人!

屈原为即将成为废墟的国家而死;王国维为即将结束的那代文化而亡;孟姜女则是为自己的男人的百年孤独而献身……三个人都是为他而死,却成为千古绝唱!

昨天下山时,在山脚下发现孟姜女的“泪泉”,井口那么大,青青的泉水养活着绿茵茵的青苔,“———噗!”一个熟透的山柿子,从天而降,石头上立时呈现出粉色的血浆颜色。我仰起头,矮矮的天空下是高高的山柿树,焦黑的枝头挑着千万个红彤彤的果实,透过昔日的余晖,正痴痴地遥望着大山外的似那千百双熬红的眼睛!

作者简介

巴兰华,垦利县人,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曾获中国首届网络文学大奖赛散文奖,《山东文学》2011年度优秀散文奖,2012年度中国散文排行榜前十名,山东省网络小说大奖赛三等奖,首届齐鲁散文奖,第六届冰心散文奖。鲁迅·萧军杯桂冠诗人奖等;第二届山东省十佳青年散文家,第三届齐鲁文化之星。作品散发于《山东文学》、《山花》、《百花园》、《散文百家》、《散文选刊》等文学专刊。

出版散文集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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