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北漂一族,北漂一族

德州日报 2013-03-18 17:06 大字

那年我19岁。五月的一个上午,正在上自习课的我被班主任喊去。校办的沙发上,哥正坐着吸烟。他是从老家赶来市里,接上我送去北京参加工作的。哥的单位设在北京一家酒店,因少名会计让我顶缺。

来不及回家辞别父母,我收拾起行李,同哥踏上北去的列车。这是一列过路车,没座,我们把行李堆在车厢的接头处做成“软卧”,咣咣当当的声响中家越来越远,从未远离故乡的我,心里便有了淡淡的愁绪。哥说,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个孩子了,要学会处理人际关系,和领导与同事相处好……我用力地点头。

坐地铁、转公交加上“11路自行号”,黄昏时分,原本只存在想象中的北京城就在脚下了。华灯初上,霓红灼烁,车流如织,人如游蚁……当这些词毫无秩序地浮出大脑,我感到了都市的繁华与陌生带给我的惴惴不安。

哥俩一人一角抬着蓝粗布大包片裹着的铺盖卷,正行进在一个路口的转角,身后的轿车“嘀嘀嘀”地叫起来,赶忙躲开让车开过去,还是得了人家从车窗里扭头扔出的一句话:会走路不?北漂儿!确切地说我还不懂什么是北漂儿,甚至不知道人家说的是哪几个字,但我还是准确地听出了他口气与眼神里的挖苦与轻蔑,一种来自乡下人的自卑感瞬间袭遍全身。我是一个自尊与自卑超重的人。我发誓要融进这座城市,尽管说不上喜欢。

酒店不大,人手不多,生意出奇地火。我的工作除了做现金出纳,还兼任了实物保管、吧台收银员。早上四五点钟起来卖早点,早饭后开始出库当日所需的粮油煤等原料,上午和下午做账、付款、跑银行,午饭晚饭时段在吧台结账收钱,晚上客人走后盘点记账。鉴于特长,受了领导指派我还偶尔做做营销宣传,诸如做个展板、出个黑板报推介个新菜什么的。另外,为了心中的梦想,我还挤时间做自己的作家梦。

天气热起来时,我理清了店里多年来的账务,收到了某著名刊物寄来的样刊和60元稿费。在领导的关切与责难中,在同事的帮助与嘲笑中,在工作的琐碎与忙乱中,在理想的追求与现实的绝望中,时间流水般退去,像姑娘们的衣服越来越少,而我的日子却充实得令人崩溃。我常常觉得无奈而痛苦。

其实忙些倒也罢了,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结账时遇上醉汉。我清楚地记得那个中秋节的晚上,客人结账后我只是说了句“欢迎再次光临”的职业用语,便被那家伙不知误听成什么,硬是说我瞧不起他,拿了所剩的半瓶二锅头将吧台砸得山响,要不是同事劝着我估计吃顿“上帝”的嘴巴子是少不了。想到此时家人或许正在小院儿的餐桌旁一边赏月一边想我,而我却在八百里外的这里挨教训,拳头不禁攥紧了。同事大姐见机劝我,时间长了就好了,你瞧见没,吧台沿儿上的这些坑都是“上帝”砸的。

总有空闲的时候,便无可救药地想家、想同学、想朋友,再加上工作中的委屈,那叫一个吃青杏按门铃——酸到家了。电话并不方便,于是常常坐在单身宿舍的床上一沓沓地写信、回信,或者对着夕阳、月亮吹口琴,一首《十五的月亮》、一首《渴望》被我吹得如泣如诉。有时也去看通宵电影,不过一般熬不到天明便在影院的椅子上睡去。

酒店不远处有个公园,再往北望去便看见连绵的群山。郁闷而得闲了,我便抄起本书一个人偷偷溜进公园,读书或者看清晨舞剑的老人、午后荷塘里慵懒的游鱼、偶尔立在荷叶上的蜻蜓,还有假山上亲热的情侣。然后想起远方的父母、学校的同学和那个谈了半年的女朋友。更多的时候我会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随着那个藤椅上发如秋水的女孩的悠悠琴声泪流满面。

最终还是没有留在那座城市,似乎也从未真正融入过。又一个中秋,我收拾起依旧简单的行李挥手向北京告别,回到故乡走向新的梦想。此时,我终于有了关于那个词的准确定义:北漂——灵魂留在故乡而在北京漂泊的人。

(顾金栋1976年生,武城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古贝春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武城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系德州市第五、第六届青联委员,德州市文化产业促进会常务理事。 )

语言洒脱、流畅,诙谐幽默,在不动声色中娓娓道来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北漂”经历。文笔圆润、妥贴,表述跌宕起伏却举重若轻,语气纾缓却富有张力。整篇文字文气饱满,不滞不涩,读来颇有味道。

——高艳国(特约主持人)

□顾金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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