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一心“战洪图” ——什邡市干部群众抗击“8·17”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纪实
安置。 代娟 摄
寻找失踪人员。
损毁的道路。
抢险。
灾情。
闵少波 金书韬 华伟茜 龙莉文
8月17日晚8点至18日凌晨4点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突袭什邡市,持续8个多小时的倾盆大雨致使该市近一半乡镇受灾,尤其是3个山区乡镇——红白、蓥华、冰川多处发生特大泥石流和山体塌方,44辆汽车、摩托车被特大山洪泥石流冲走损毁,近5000群众被围困,情况相当危急。灾情就是命令!瓢泼大雨中,一场紧急抢救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特殊战斗在黑夜中骤然打响,一幅的动人画卷在章山洛水间徐徐展开——
遭遇三十年一遇大暴雨 天老爷铺开一张大考卷
突如其来的这场大暴雨,大得出乎所有什邡人预料。据气象部门提供的数据,当晚,什邡山区降雨量超过200毫米。其中,红白镇峡马口村和蓥华镇麻柳坪村降雨量最大,分别达到230.0毫米、226.5毫米,一夜的降雨量占到了全年的五分之一。大暴雨带来的洪水流量也是史无前例:什邡境内的石亭江最大洪水流量达到每小时1510立方米,湔江最大洪水流量达到惊人的每小时3210立方米。巨大暴雨给什邡带来的灾害触目惊心:11个镇和1个开发区82000余人受灾,1人死亡、3人失踪;44辆汽车、摩托车被冲入河道毁损;农房、公路、桥梁、电力、通讯、供水、堤防以及在建工程等损毁严重,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超过10亿元。
宏观数据或许太抽象。对于身临其境的广大受灾群众来讲,“惊魂一夜”的感触是那么的真切、具体:
“幸好转移得快,农家乐转眼就没了……”谈起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过程,已转移到安全地带的广汉游客张红兵仍心有余悸。17日中午,他与朋友一行10余人驾车到蓥华镇“石河山庄”农家乐避暑。刚吃过晚饭,河水就开始上涨,他们知道其他地方下雨了。晚上9点大雨突至,区域突然全部停电,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神”。雨越下越大,没多久山洪就爆发了,“河水轰隆隆像开火车一样,一会儿就漫过河堤。那景象我一辈子也没见过,太吓人了!”
站在被山洪“推”垮的农家乐废墟上,“石河山庄”老板白德金惊魂未定。17日晚10时许,眼看暴雨丝毫未歇,山洪转眼即至,白老板欲将游客停在河边的几辆轿车移一移。不料,他刚移开一辆车,转身一看,山洪竟激起两三米高的大浪,下游几辆轿车瞬间被洪水淹没,吓得他赶紧连滚带爬退回坡地,连忙组织客人们弃车逃命。
经过一夜瓢泼大暴雨,受灾最严重的红白镇五桂坪村5组几乎面目全非:地震造成的大方量泥石流山沟,被雨水长时间冲刷后,沟深不断扩大,山沟两侧的泥沙发生垮塌,与沟内泥沙汇集在一起,形成势不可挡的巨大泥石流向前推进,竟然改变了原来山沟的走向--数万方泥沙滚滚奔涌倾泻而下,沿途山壁的植被直接被吞没,“仿佛一张绿纸被硬生生撕开了个巨大的口子!”在特大泥石流的淫威之下,周边以溪流清澈著名的“小河沟”河水猛涨,夹着碎石“轰隆隆”地向前翻滚,河沟两岸“扬扬农家乐”、“石河山庄”、“听泉山庄”等农家乐所在位置几乎被河水“淘空”,野马般奔流的浑浊巨浪中,几辆被山石砸烂、被泥石流吞噬的轿车沉沉浮浮,看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据初步统计,截至8月18日18时,本次什邡山区大暴雨及其引发的山洪、泥石流,使农房、公路、桥梁、电力、通讯、供水、堤防以及在建工程等损毁严重,22条道路受损严重,造成沉降21处,塌方190余处,塌方量9.5万立方米,受损里程251公里;水毁水利工程35处约21.3公里;损毁蓄水池12口,供水管道36公里,堡坎15000立方米;造成河道淤塞30公里,淤塞体190万立方米;农作物绝收1130亩;362间房屋不同程度受损;暴雨还导致7家工业企业的厂房、机器设备、产存品及原材料等受损,10家矿山企业损毁严重,5000余吨矿石被冲走;暴雨引发泥石流73处共4万立方米,滑坡、崩塌等其它地质灾害37处,新增地质灾害隐患点8个。
这场无情的大暴雨所带来的巨大灾害,丝毫没有吓倒经历过特大地震的什邡人民。刚刚在灾后重建中毅然站立起来的广大干部群众豪情满怀地表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是老天爷发给我们的一张大考卷,我们有信心和决心填写好这张特殊的考卷,经受住自然灾害对灾区人民的严峻考验。
五千人紧急安全转移后 不少党员干部熬红了眼
什邡市的大暴雨灾情牵动着四川省、德阳市党政领导的心。德阳市委书记李向志打电话询问灾情,要求什邡要全力做好群众的转移、安置等各项工作,并赶赴什邡视察灾情,指导救援。德阳市委副书记、市长陈新有,德阳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冯发贵,德阳市副市长何明俊、杨震等亲临现场指导救灾。
从17日暴雨来临到18日下午,什邡市广大干部一直奋战在救灾第一线,全力开展抢险保通、疏散转移受灾群众、全力搜救被埋人员等工作,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什邡在第一时间启动应急预案。德阳市委常委、副市长、什邡市委第一书记左正,什邡市委书记李成金,市委副书记、市长徐光勇冒着泥石流的危险,不顾个人安危,连夜奔赴受灾一线,迅速成立防汛抢险指挥部,并在受灾最严重的红白、蓥华两镇设立分指挥部,现场指挥防汛抢险工作。市交通、水务、民政、应急办、国土等单位和部门,以及受灾镇负责人也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紧急制定应急抢险方案。灾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什邡各级干部再次用身躯和对群众的真情,在风雨中筑起一道道遮风挡雨的屏障,全市2000多名干部群众战斗在一线,积极开展抢险救灾工作的人数达到了1万多人次,共同绘就了一幅感天动地的巨轴“战洪图”——
在蓥华镇通往石门洞村的途中,道路已被冲毁,车辆没法进去,左正、李成金、徐光勇等领导冒着大雨徒步翻山越岭赶到现场指挥救援。随后又辗转红白镇,通宵达旦指挥抢险工作。在通往红白镇五桂坪村5组的村道上,因暴雨引发的泥石流将村道冲毁,由什邡市领导带队的国土、交通、民政、公安、民兵应急分队组成的应急救援队只能另辟上山道路,徒步穿越荆棘山林到达灾害最为严重的区域,抢险救灾工作迅速展开。听说湔江最大洪水流量达到惊人的每小时3210立方米,市领导又马不停蹄连夜紧急赶赴湔江、石亭江,沿江察看洪峰过境情况,在危险地段现场指挥堤防护卫工作。
8月18日凌晨3点,红白镇五桂坪村5组发生泥石流灾害。
“泥石流,快来救援,一户房屋被冲垮了!”五桂坪村一名在雨中巡逻的组干部第一时间发现灾情向镇党委、政府报告。
“五桂坪村5组出现泥石流,一户4口人失踪,另有8名群众被困。情况紧急!要求:所有镇干部紧急返回红白投入到抢险救灾工作中。”仅仅5分钟后,这条信息便通过红白镇手机短信预警平台发出,接通之后,镇、村干部陆续奔赴现场,投入抢险救灾。
“把周围群众组织起来,我们先自救,黄书记他们和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五桂坪村支部书记李祯旭迅速同村、组干部行动起来,带领群众,拿着绳子、铁锹、锄头等工具奔赴灾害现场。
“前面路不通,车子过不去,我们走路,带上工具,快!”红白镇党委书记黄卓带领镇干部、派出所民警组成的救援队伍仅仅靠着两只手电筒,顶着狂风暴雨,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分秒必争地赶赴现场。“快点,我们早一点到,群众就少一分危险!”经过40多分钟的跋涉,黄卓一行到达五桂坪村5组灾害现场。“李祯旭,啥子情况?”“黄书记,岳正普家房屋被泥石流埋了,4人失踪,道路中断了,现还有8名群众被困。”“不要慌,先救生还机会大的8名被困群众,武警官兵马上就到,再搜救失踪人员。”碰头之后,经历短暂的对话,大家便投入营救被困群众当中。
“注意脚下水坑!”红白镇镇长李得立一边使劲拽着绳子,一边提醒绳子那头的民警。在没有工程车辆的情况下,为了既迅速又安全地接近被困群众,现场救援人员分为6个组,每组6人,一人身上系着绳子,携带工具前行,其余5人拽着绳子紧随其后,移步前行。4点30分左右,武警救援官兵赶到现场。“救兵来了!救兵来了!”部分群众激动得吼了起来。携带专业装备、训练有素的武警官兵迅速冲到最前面,加入救援,同干部、群众一起,一铲子一锄头地在满地泥土中,一点一点抢出一条生命通道。
“同志们,坚持,天就快亮了,快接近被困群众了,胜利的曙光也要来了。”黄卓鼓励着筋疲力尽的救援队。心系群众的救援队员似乎拥有无穷的力量,一个个咬紧牙关,一步步奋力推进。此时,雨渐渐停了,更有利于营救被困群众。“两个人摻扶一个人,把绳子系在他们身上,我们现在离胜利还差一步,就是转移到安全地带。”在与被困群众顺利接触后,体力透支的李得立仍保持高度清醒,立即指挥大家沿途返回,此时天已蒙蒙亮了。7时22分,在现场干部、群众、民警、武警官兵的奋力营救下,8名被困群众顺利被转移至安全地带,早早在此处等候的红白镇卫生院医护人员立即对其展开相应医疗救治。
在成功营救出8名群众后,镇、村干部又相继劝离其他83名危险区群众,镇党委、政府安排转移车辆,将总共91名群众转移到红白小学进行临时安置。一排排整齐有序的队伍在消防车旁接水;一袅袅炊烟在假期中的学校食堂升起;一床床崭新的被褥铺在了学生宿舍;一张张群众满意的笑脸就是对党和政府的最大肯定。与广大群众的笑脸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几乎所有参加抢险的党员干部因为通宵达旦艰苦奋战,布满血丝的眼睛变得通红,谁看了都无不动容。
争分夺秒展开应急抢险 多人困得在湿地上睡觉
山洪暴发蕴藏的地质灾害异常巨大,给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巨大威胁。在紧急转移群众的同时,什邡各级干部、各个部门积极行动起来,争分夺秒开展应急抢险工作,把灾害降低到最低限度。
市交通局在灾情发生后,第一时间投入33台工程机械赶赴现场,及时做好抢修抢险工作,并对垮塌沉降设置了警示标志标牌。全局人员加班加点反复抢修,对石亭江一号桥实施交通管制,除金河磷矿至青牛沱段正积极保抢通外,其余道路很快基本抢通;市国土局第一时间冒雨到达蓥华镇石门村查看灾情,4个应急抢险小组分别赶赴红白、蓥华、冰川、洛水、湔氐等镇进行灾情调查、地灾排查、应急抢险,全力以赴做好应急抢险工作;市民政局第一时间妥善疏散并安置受灾群众,目前,市财政安排的300万元资金已拨付180万元,并调拨了200床棉被、8顶帐篷用于受灾群众的临时安置;市水务局班子成员连夜带领干部职工在第一时间赶到一线,参与应急抢险和转移疏散群众、水毁工程抢险修复等工作;市公安民警闻警而动,同武警和消防官兵及镇村干部一道,连夜安全转移受灾群众3000余人。
今年50岁的蓥华镇石门村7组组长杨开泰,今年刚调整为该组片区地质灾害监测员。8月17日晚,杨开泰在家中听着雨声辗转难眠,当接到某处农家乐里有20余名游客因突如其来的地质灾害被困的消息后,他如开弓之箭一般奔了出去。他与抢险救灾队的近30名队员冒着暴雨紧急赶赴游客被困地点。由于之前通往游客被困点的道路因山洪影响已无法通行,为了尽快救人,黑夜里,他们选择了一条就近的湿滑山路抵达。考虑到来的山路很危险,游客中又有老人和小孩,杨开泰首当其冲背起一名游客,径直往山下走去。20余名游客背的背,扶的扶,被这支抢险救灾队安全撤离到了安全地区。雨夜里游客不能立即下山,杨开泰主动要求将所有游客全部安置在他家里。游客被顺利安置了,得到了杨开泰一家的悉心照顾。18日早上,全部游客被安全转移到了山下。
18日凌晨两点多钟,雨下得很大,家住红白山区的抗震救灾全国公安战线英模、民警袁义成预感有危情,便马上与红白镇派出所取得联系,得知场镇到峡门口的道路已因暴雨和泥石流中断,战友们也已经出警,他立马拿起铁铲赶到现场,和大家一起冒雨铲土疏通道路。路打通后,快60岁的袁义成接到前往蓥华镇参与救援一名胃出血的游客的命令。救完这名游客之后,他马上和各个矿点的炸药库电话联系,确保各个炸药库安全。当得知泡通湾煤矿办公楼被泥石流冲毁的灾情后,他又和相关领导一起前往抢险救灾。在这里,8名群众被泥石流隔离在了一块孤岛上,被困群众和他们有七八米的距离,袁义成立即和武警官兵一起伐木搭桥,他拴了一条绳子在自己腰上,趟着齐膝的泥浆一步一步向受灾群众走去。由于周围的一切都被泥浆淹没了,他不慎一脚踏进了一个齐胸深的粪坑。就在他被身后的同志拉起来不到两分钟的时候,又有一股凶猛的泥石流从他身边涌过。面对着生命的威胁,他义无反顾地继续朝受灾群众走去,和所长方全洪带头将对面的村民或背或扶,一个一个牵过河来。手抓摇晃的绳索,脚下汹涌的泥石流,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进山洪中,一个60多岁的老大娘无法通过,方全洪把她背在身上,在战友的帮助下,来到了安全地方。当所有被困群众被成功救出时,所有参战民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个躺在岩石上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红白镇五桂坪村5组组长邓孝云接到暴雨预警消息后,立即走出家门到周围村民家中逐户通知撤离,在撤离过程中,山洪泥石流从山顶呼啸而来,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泻而下,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一户农户家的房子不见了。当他带领村民撤离到安全地带后再返回自己家时,他发现泥石流已经冲进了他家屋内,幸好房屋未倒。而就在离他家门前不到20米的地方的道路已经被冲毁。岳正普家房屋所在位置应该是最危险的位置,搜救人员冒着随时有泥石流从山上滑落的危险,小心翼翼地用各种搜救工具进行搜救。果然,在18日上午搜救刚进行不久,周围群众听到山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大声向搜救人员呼喊。搜救人员不得不撤离,搜救工作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在随后的搜救过程中,多次出现了泥石流滑落的险情,但由于量较小,搜救工作继续进行。在安置转移群众中,受灾严重的红白镇、蓥华镇按照“就地就近安全安置”和“投亲靠友安置”的原则,对4800多名被山洪泥石流围困的山民和游客连夜进行紧急转移。
8月18日上午,蓥华镇麻柳坪村。数十名武警官兵和党员干部因为通宵达旦抗洪抢险累得实在太困了,一个个倒在路边湿漉漉的大石块上就呼呼睡去,当被救的游客和当地群众在转移途中看到这一幕,联想到自己转危为安的惊险历程,心里一酸,眼睛就热了,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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