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庙 武庙 文昌庙 崇文 尚武 重教化(三) 繁琐的祭祀礼仪
渠县文庙
当今,保存得较完整的是渠县文庙。
渠县文庙始建年代不详,据《巴渠揽胜》(达县地区外事办公室编、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出版发行)189页载:“建于宋代嘉定以前”。元代大德年间(1297一1307年)重建。明代洪武年间(1368一1398年)邑侯⑴梁从义移建于县城南门外西岩侧。明天启元年(1621年)邑侯邸居正又从南郊将文庙迁回旧址。明崇祯十六年(1643年)九月初九,文庙被农民举事武装焚毁。清代康熙二年(1663年)再度重建。其后经雍正、乾隆年间相继修茸。现存文庙是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动工重修,清道光元年(1821年)秋季整个工程才告竣工。
现存文庙占地5438.6平方米,其中建筑占地917.2平方米,是川东唯一保存完好的文庙。令人瞩目的是朱红甬壁正面背面皆有楷书鎏金“宫墙万仞”⑵四个大字,相传正面四字是康熙皇帝手书。宫墙大门左边所悬匾额书“圣域”二字,右边额书“贤关”,即圣贤所在之地,门前一眼石井,井边立有一块碑,上刻行书“文武官员到此下马”诸字。
进大门之后即是“泮池”⑶,呈半月形,池上三桥九洞,桥下游鳞戏水,碧波盈盈。正中桥头精雕蟠龙。过了泮池就是用青砂石所砌“棂星门”⑷牌坊三楹,高大壮观,工艺精巧绝伦。牌坊顶端有六条蟠龙,龙头朝天,奋欲入云,栩栩如生。牌坊上的二龙戏珠、双凤朝阳、白鹤穿云、五蝠⑸归真、麒麟送书、鱼跃龙门等作品都是镂空雕,巧夺天工。民国十五年(1926年)商务印书馆《东方杂志》曾载其图文予以介绍。大成殿殿顶金黄琉璃瓦铺盖,脊顶是江西景德镇所烧制的卧龙两条,整体高峨庄严。
大成殿雕花石台之下两院是碧绿琉璃瓦铺盖,壁上浮雕文房四宝及祥云怪兽,木雕窗花,窗棂门扇,典雅庄重。
其下是戟门⑹,列二十四戟,一派显赫森严的气势。
戟门之下,原有名宦祠、乡贤祠、昭忠祠、节孝祠已毁。
渠县文庙,现在已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达县文庙早已拆毁,至今只存清代达州知州宋名立⑺所撰《重修学宫记》以及知州白水清⑻《重修达县学宫记》等文献。据上述文献载:达县文庙大成殿上有清代皇帝题写的“万世师表”“生民未有”“与天地参”“圣集大成”“圣协时中”⑼“德齐帱载⑽”“圣神天纵”“斯文在兹”“中和位育”等九块匾额。
现存清代道光版《大竹县志·卷十六·祀典志》和卷十七《祠庙志》除记载大竹县文庙的始建、重建、培修等事略之外,详记历朝《会典》⑾颁行的文庙之内的陈设、规格,祭祀仪式、乐章、礼器、祭品、祝文……现摘要于下:
古代,规定各文庙大成殿正中悬挂(绘制)孔子画像,嗣后改为塑肖像。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诏加孔子封号,撤肖像,用木主。明文规定孔子木主高二尺三寸七分,阔四寸,厚七分;座高四寸,长七寸,厚三寸四分,朱地金书⑿。另规定四配⒀”即“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四人
木主均高一尺五寸,阔三寸二分,赤地墨书。”
又规定文庙大殿东、西两旁供奉孔子的十二位贤哲弟子闵子损、冉耕等的木主。另在大殿两边小屋内分别供奉孔子“七十二贤哲”之中的其他弟子及历代传人的木主,包括董仲舒、诸葛亮、范仲淹、欧阳修、魏了翁、司马光等。至于启圣祠、崇圣祠、名宦祠、昭忠祠、乡贤祠、节孝祠中的木主均有制式规格及放置序列。
根据《会典》规定,每年仲春(农历二月)、仲秋(农历八月)上旬“丁”日为祭祀孔子日期(如遇有大事,乃改次“丁”日或下‘丁’日”)。参与祭祀的主官当然是地方知府(知州、知县),其所有属员不得无故缺席。具体事务由礼房主事及学宫主管负责操持。配备赞引生、典仪生、引承祭官、读祝生以及司香、捧帛、献爵等服务人员。
祭祀“先期散斋二日,各宿别室。前一日同宿祭所,不饮酒,不食葱蒜,不吊丧问疾,不听乐。不理刑名,不预外事,惟专治祭事”。祭前一日,由主官(知县)写出祭祀公告,从中门举示出去,鼓乐迎至学宫大门口悬挂。是日晚,参与祭祀人员到宰牲所⒁行省牲礼之后,主祭人率员到明伦堂审视乐队演奏。
正祭日,各官到齐之后签名于祝版,乐队、舞队排班序立,打开大成殿正门,分献官、陪祭官、主祭官就位,由引赞(司仪生)习仪,众多执事人员各施陈设,各执其事:摆放香案,陈设祭器、礼器、供馔,即开始做“迎神”“安神”“参神”“礼神”等活动。各环节均奏乐章、演习舞仪,承祭官行三跪九叩之后举行初献,主祭官及属官到“至圣先师孔子神(牌)位”前跪拜、献馔、奠爵、读祝文;分献官分别行分献礼(祭祀东、西厢及两庑诸圣牌位)。继行亚献、终献、送神等礼仪。每道程序仍奏规定的乐章,演习制式舞仪。初献亚献、终献以及分献都由读祝生赞颂钦颁祝文。礼仪实在繁琐,祭器、供品名目繁多,很多事物难以理喻,不及详载。仅摘录清雍正三年所颁布的祭祀孔子的祝文于下:
维先师德隆千圣,道冠百王。揭⒂日月以常行,自生民所未有。属文教昌明之会,正礼节乐和之时。辟雍⒃钟鼓,咸恪荐以馨香;泮水膠庠⒄,益致严于笾豆⒅。兹当仲春(秋),祗率彝章⒆,肃展微忱,聿彰⒇礼典。以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配。
民国元年(1912),政府仍颁有祀典礼仪,但政局动荡;行、废不一。嗣后,祀典全废。
附注:
⑴邑侯:本文指当地知县。
⑵万仞:仞,古代长度单位。一仞合八尺、七尺四尺说法不一。万仞,状其高,雄伟。
⑶泮池:古代学宫的水池,状如半月形。
⑷棂星门:正殿正大门两侧雕有花格的门。
⑸五蝠归真:“蝠”喻“福”。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终命。“修好德”意即有好的德行。
⑹戟门:戟,古代兵器,青铜制,将戈矛合成一体。既能直刺,又能横击。戟门,亦称棘门,古代宫门立戟。唐朝规定三品以上官员也可在私门立戟,以示显贵。
⑺宋名立:山东兰山人,贡生,清乾隆十年(1745年)任达州知州。
⑻白水清:汉军正蓝旗人,清乾隆三十年(1765年)任达州知州。⑼圣协时中:儒家的学说合乎时宜。
⑽德齐帱载:帱,帐子,车蓋、车幔。德齐帱载,喻儒学覆被大地。
⑾《会典》,封建王朝记载一代政典事例的书。大抵以官统事,以事隶官。
⑿朱地金书:朱色底板、金字。后面赤地墨书:红色底板,黑色字。
⒀四配:配,附祀。四配即四位附祀圣哲。
⒁宰牲所:古代,春秋祭祀孔子是祀典礼仪的重大活动,礼器,供品多达数十种,还要宰杀猪、牛(犊)、羊等动物。
⒂揭:高举。
⒃辟雍:本是西周天子所设的大学。东汉以后,历代皆设,除北宋末年为太学之预备学校(亦称“外学)外,均为祭祀之所。
⒄膠庠:周代的大学。泮水膠庠,指代学校。
⒅笾豆:古代祭祀和宴会时盛果脯的竹器。
⒆祗率彝章:极其恭敬遵从常典、常法来祭祀先圣先贤。
⒇聿彰:用以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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