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溪耍锣呈异彩

渠县土溪镇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现存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城坝遗址”“冯焕阙”“沈府君阙”等；还有活跃在宕渠大地的动态文物、艺苑明珠——土溪耍锣。踏着己亥凌霜，笔者采访了省级非遗传承人肖全先生，听他讲述“土溪耍锣”的故事。

历史悠久

土溪耍锣又叫宕渠耍锣、渠县耍锣鼓，省级非遗保护项目。世代家传的土溪耍锣起于何时，虽无切实考察，但也可初理脉络，賨人能歌善舞，民间艺术种类繁多，屡见史载。至少从西汉时开始，打击乐的运用已成为群众文化娱乐的重要方面。当时，打击乐的主奏乐器是铜鼓。到唐代，打击乐仍在宕渠兴旺发展，刘禹锡在《竹枝歌序》：川东地区群众常“联歌竹枝、短笛击鼓以赴节（奏）。”宋代《太平寰宇记》记录巴渠风俗云:“其民俗聚会则击鼓，踏木牙唱竹枝为乐。”这些记载虽述及“鼓”，而社会生活中往往是“鼓”“锣”相伴，实际上在唐宋时“耍锣”已具雏形。

据民国版《渠县志·礼俗志》载：“亡人出宅时，道师执香于柩前大呼……鼓锣齐鸣，扶柩出宅。”送殡时“鼓锣雷轰，鞭炮鼎沸，直至墓门”这种习俗至今可见。

“耍锣”之谓“耍”锣，皆因以“锣”求“耍”，在“锣”中求“乐”。以敲锣打鼓来尽兴地“玩耍”，是体现劳动者在休闲娱乐之时表情达意。《诗·大序》言:“情动于衷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而“耍锣”则是“无口”之“歌”，无“舞”之“蹈”。“耍锣”之求“耍”求“乐”，广泛运用于各种场合，热闹于年节的街头巷尾、院坝山梁，也应用于土主会、清明上坟、助兴龙舟、配合舞狮、参与祈雨、还愿敬香、吊丧节哀等。

乐器配备

土溪耍锣的乐器配备分为两种：一种是由鼓、锣、镲子、大马锣、小马锣组成耍锣队。有的把大马锣称母马锣，小马锣称公马锣。也有用大小相同而音调高低不同的两面马锣相配，又叫“双马锣”。

另一种是由上述五种乐器再加包锣组成耍锣队。这种配器形式叫“夹包锣”。两种配器形式各有特色。一般情况是“夹包锣”优于“双马锣”。因为“夹包锣”的音响特别彻远，音色较“双马锣”明显，土溪耍锣队多采取“双马锣夹双包锣”配器形式。

土溪耍锣由六种打击乐器组成。包括鼓、大锣、镲子、包锣、大马锣、小马锣等，皆为民间手工制作，外观古朴。鼓用木板作鼓桶，以竹篾作箍，牛皮蒙面，双鼓槌。其余锣器皆为铜制作。

鼓打“全面”：即自始至终，点点俱到，还负有指挥责任。鼓槌以细斑竹为宜。常见的击打姿势有“点鼓重捶”“高捶猛打”“双分手”“单分手”。

大锣“逗硬”：大锣音响敞亮，不可恍一槌，否则会将全局打乱，破坏锣引音句。还协助鼓手布阵拨乱、领奏催劲的作用。锣槌用桐子树、泡桐树、麻柳树制作为宜。

镲子“扯谎”：并非说镲子可以乱打，而是实指镲子见机行事，可以“顺水流舟”，即顺着锣引而灵活地击打其它乐器的某些音点，而又不影响节奏和破坏音律，即使打错一、二音点也不碍事。除了熟练的“填空嵌花”与和谐的“顺水流舟”外，还是以“不扯谎”为好。但镲子打得好坏、熟否，直接影响整套锣的艺术效果，它“嵌”双“嵌”单，极富“美化”作用。

包锣“显点”：主要是显示拍节，增强节奏感，起配音作用。包锣在打吊音时，余音不断听之抒怀。在催劲逼速之际，倍感紧迫。

马锣“同行”：马锣跟包锣走，个别锣引以小马锣打双，显示节奏，有的却是为了装饰音韵。

艺苑明珠

土溪“耍锣”六种乐器的音韵各有特色。在鼓的统领下，此起彼随，错落有致。它虽无歌词明喻其意，教以伦理，而锣鼓点子有心，节奏韵味传情。一首“耍锣”曲牌，一般不过一分钟，长的不过两分钟，短的全曲还不到半分钟。短小精悍、简洁明快、干净利落！然而，或激越昂扬，或幽缓平抑，或喜气洋洋，或思绪绵绵，如春风秋雨，如溪水柳燕，如万马奔腾，有《过街》《闹店》的热闹；有《竹叶青》《龙戏水》的优美；有《朝山》《上天梯》的稳重，还有《鸡啄米》《鼓牛风》《燕拍翅》《耗子登车》《钻洞》《懒婆娘翻身》等模拟种种情态，幽默、诙谐、风趣，浓郁的生活气息叫人似醉似迷。而且，环山的有粗犷之风，抱水的有清新之美。

“耍锣”的基本打法有五种:一是“长锤”，即反复持久敲击；二是“阴锣”，指轻击而齐奏的共鸣音；三是“吊音”，即慢击吊显余音；四是“蒙头”，指开头击鼓，提示注意；五是“锣心”，相当于歌曲中的主旋律，是锣引中最特别的打法，颇有韵趣，绝大多数耍锣锣引都有锣心。根据土溪耍锣常用锣心打法，归纳起来不外有三种类型。即“车车党”锣心，“顺过街”锣心，“都车党”锣心。每种锣心又各具“顺、反、合、兼、兼合、冲”等六种换重类型。一支锣引子可以变化三十“换”，打法千变万化。

锣心的加减，在实际操作时也不全一致。有的没有锣心，有的却有两个或多个锣心，这都是民间艺术的变异性。锣引收尾相当重要，常见的收尾基本相同，可以掉头换尾，灵活取舍，归纳起来有如下十种：《白蛇志尾》《追五捶》《短过街尾》《二幺台》《三幺台》《狮子锣尾》《金鸡尾》《鲤鱼腰》《长捶尾》《龙头蛇尾》。

土溪耍锣录入曲牌达135支之多，与巴渝舞、竹枝歌雄踞巴蜀地区民俗民间文化艺术之首，是研究賨巴文化的活化石，是外地其它器乐所无法媲美的；它具有“山锣”“水锣”“坝锣”的多重艺术特色，对于探索和研究中国民乐艺术是一份难得的民俗瑰宝。

继承发展

土溪“耍锣”现今在普及的基础上有所提高，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发展。它继承了“耍锣”的配器和基本打法，沿用传统曲牌，内行一听，便知是什么曲牌，什么锣心，不失传统特色，带有古风古韵之味。然而它又不是一成不变，配器上除鼓只能单配之外，其余的锣都可双配或多配，起到增强阵势的作用。更让人欣慰的是“耍锣”队配上大鼓和唢呐，极大地增强了音乐色彩。演奏时，几个传统曲牌一打，弃之小鼓，上阵大鼓，配上铜锣，一阵急骤地击打，像乐队的爵士鼓，之后几支唢呐齐奏，鼓锣变“吊锤”打节奏，唢呐声声，高亢清亮，锣鼓点点，声势宏大，给人以音乐美的享受。

土溪耍锣在提高中促进了普及，而今村村有耍锣队，它“耍”之简便，“乐”之有趣，极大地丰富了当地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周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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