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除阴霾尽晴天

达州日报 2020-12-11 09:52 大字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下来,温柔地给城市的高楼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几场秋风,吹黄了人行道上一排排挺拔的银杏树,它们就像披着金甲的哨兵,列队守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达城中心广场依然人声鼎沸,歌飞扬,舞翩翩。几群大妈大爷操琴弄弦,自娱自乐,幸福地享受着恬静安乐的晚年生活。

帅气的易阁楼今年还是第一次步行路过中心广场,如果不是接受记者采访,此时他正常驻宣汉办案。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一间间商铺灯火辉煌,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易阁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旋即心里涌出五味杂陈的难言滋味。

从警10年来,他一直摸爬滚打在扫黑除恶第一线,明里暗里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研判情报、跨省追捕、调查取证……一年中有近300天在外出差,以至一岁多的女儿喊他“叔叔”。

自2018年初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作为达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副大队长,易阁楼满腔热血、殚精竭虑、亲力亲为,参与侦办了多起涉黑涉恶案。最复杂的一桩案子,光卷宗就有130本约2.6万页,装了满满的两个大纸箱。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33岁的易阁楼先后四次荣立三等功,曾连续四年被评为优秀公务员,两次受到市公安局嘉奖,还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示范岗。

荣誉的背后,是一件件精心动魄的故事,是一起起炼狱般的经历,是一个个催人泪下的场景!

初试锋芒

2010年2月,警校毕业的易阁楼通过招考被分配到达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从事扫黑除恶工作。

彼时,经过多次打击,冒头的达州黑恶组织大多已被收拾。然而,达州仍然存在一批盘踞多年、作威作福的黑恶势力,苦于缺乏证据和时机不成熟,一帮黑恶组织犯罪嫌疑人依旧逍遥法外。

黑恶不除,民不安,国不宁。血气方刚的易阁楼深知,黑恶势力对经济社会危害巨大,老百姓深恶痛绝,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就与黑恶势力杠上了,哪怕再苦再累,也要除恶务尽!哪怕他们隐藏再深,也要挖出罪证!哪怕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缉拿归案!”

初生牛犊,精气神十足。

2011年的一天,侯文(化名)的关系人在达城买瓷砖的过程中与店家发生纠纷,侯文带领一众“小兄弟”打击报复受害人。市公安局牵头组织通川区公安分局侦查此案。侯文的关系人嚣张狂妄,率人冲击派出所。易阁楼作为新手参与办案。

警方拘捕侯文后,易阁楼等连夜突审,深挖细查,发现了侯文非法拘禁、聚众斗殴等众多犯罪事实。易阁楼和同事一起调查取证,意外查出侯文及其手下还犯下一桩抢劫案。

原来,侯文名下有一辆车,一天带人去南外一家汽修厂修理,修好之后载上一个修理工假装试车。途中,侯文等人掏出刀子,威逼修理工下车,强行不付上万元修理费,驾车逃逸。

侯文等人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作为公安部督办案件,完美收官,侯文及其二十来个“兄弟伙”锒铛入狱,受到了应有的法律惩罚。

小试牛刀,易阁楼初露锋芒。

寒夜蹲守

2017年深冬,市公安局牵头侦办渠县“9·28”专案,因为涉及案中案,案情十分复杂。由于主要犯罪嫌疑人杨志(化名)迟迟未归案,导致案件无法取得实质性突破,成功抓捕杨志至关重要。

杨志利用“二八杠”开设赌场十多年,弄得不少家庭妻离子散。其反侦查意识极强,身边的同伙纷纷落网,可就是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人不露面,手机不用,无关系人现身。易阁楼带队摸排线索、蹲点守候,一无所获。巨大的压力让他焦头烂额,案件不能这样久拖,嫌疑人一旦出逃,再抓捕就更困难了。

此路不通,与其漫无目的白白浪费时间,不如转变案侦方向。他于是打道回府,带领民警在市公安局关了三天三夜,白天从浩繁的卷宗中核查线索资料,晚上挑灯夜战研判案子信息。

苦心人,天不负。易阁楼通过一个细小的线索,锁定杨志可能藏身的地方。原来,从大量的走访调查中,他发现杨志的妻子曾抱着孩子与杨志的关系人一起,去过某工业园附近一处民房区。

易阁楼欣喜若狂,断定杨志就躲藏于此,其妻很可能是给其送吃的。可到底是哪栋民房的哪个房间呢?

为了不惊动嫌疑人和其可能设立的暗哨,易阁楼借了一辆电动车和一套厂服,化装成下夜班的村民,摸进民房外围。夜晚漆黑一片,民警们不敢打手电筒,只能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挑选潜伏地点,逐房观察室内动静。

是夜,霜重雾浓,寒风割面,万籁俱寂。易阁楼和民警冷得瑟瑟发抖,手僵脚麻,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起狗吠,打草惊蛇。

一番抵近侦查,发现其中一栋民房装了多个摄像头,而且已是凌晨两点钟了,隐约可见屋内还有人在看电视。

“行为反常!就是他!”易阁楼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怎么抓捕呢?熟悉道路和地形的嫌疑人一旦受惊逃跑,就会前功尽弃。

易阁楼果断制定缉捕方案:协调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组织警力,分成三组,其中两组秘密包围该栋民房,另一组利用秘密手段控制杨志的关系人,通过突审获取杨志藏身地,证实了民警的猜测。民警带着杨志的关系人让其回家骗开房门。

凌晨5点,睡眼惺忪的杨志起身给“朋友”开门,屋里的电视还开着,民警一拥而入将其抓获。

藏匿一个多月的杨志归案了,疲倦不已的易阁楼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粪水中的搏斗

2018年11月27日。清晨。薄雾。开江县城郊一块冬水田里。

两个陌生男人扭成一团,仿佛擂台上的摔跤比赛。粪水、污泥糊了两人一身,田埂上站了一溜看“热闹”的村民……

搏斗的其中一人正是易阁楼,他正在抓捕犯罪嫌疑人。

头一天,易阁楼带队抓捕于峰(化名)涉黑案的五个犯罪嫌疑人,前期工作非常顺利,其中四人很快被缉捕归案,然而另外一名主要犯罪嫌疑人龙佳(化名)不见任何音讯。

来不及吃晚饭,易阁楼领着民警展开案侦工作,一路摸排龙佳可能落脚的地方。查访到凌晨一两点,还是一无所获。

又累又饿,目标不明,随行的民警感到沮丧和失望:吸毒的人居无定所,行踪飘忽,偌大的城市乡村,到底去哪儿找呢?民警建议收兵归队,待有了蛛丝马迹,再抓捕不迟。

易阁楼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那不得行!来都来了,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他抓住!”

一夜无眠。次日早饭后,易阁楼开车转悠,希望能碰见好运气。转到城里一街边茶馆,居然发现了龙佳的身影。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易阁楼心里一阵窃喜,于是停车盘查。龙佳拔腿就跑,兔子一样。追了几百米,街巷交错,几弯几拐,对方竟从眼皮底下消失了。易阁楼懊恼不已,“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

猎物逃脱,十多分钟后,后援民警传来消息,龙佳已经搭乘摩托车逃往了十余公里外的一条村道。

易阁楼带上民警驾车狂追。对方慌不择路,弃车跳进民房边一块冬水田。

没有丝毫犹豫,易阁楼跟着纵身一跃,也跳了进去。

这块冬水田,相当于房主的化粪池,一根管道从卫生间直通田里,污黑冰冷的粪水,没膝深的淤泥,奇臭无比!

顾不了许多,易阁楼抓住龙佳,格斗、散打、抱摔,倒地、起身、还击……双方你来我往,精疲力竭,不分胜负,累得直喘粗气。好在一名同事赶来,花了半个钟头,方才合力将其制服。

原来,龙佳曾在江苏南京某武警部队当过特警,人高马大,体格健壮,擒拿格斗样样精通。

上得岸来,三个泥人浑身湿透,手脚都冻僵了,全成了大花脸,头发上、衣服上糊满了黢黑的泥水,臭得发呕。警车载着嫌疑人一路飞驰一路臭气,回到达州,光洗车就花了100多元。

抽丝剥茧突破案情

2018年端午节前夕。易阁楼带领一名同事远赴福建晋江,抓捕犯罪嫌疑人郝清(化名)。

初到晋江,人地生疏,尽管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获取了一些线索,知道嫌疑人偶尔会去一些赌场打杂,但其或许是听到了风声,手机关机,再不露面,一下子从茫茫人海消失了。

易阁楼待了三天,夜不安寝,食不甘味。线索没有价值,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同事有些泄气,打起“退堂鼓”,他发了狠:“一定要把他抓住,不然决不收兵!”

易阁楼从头梳理案件线索后,经多方找寻走访,终于从一张快递单上找到郝清租住的单身公寓。易阁楼化装成快递员上楼“踩点”,可是吃了“闭门羹”,房内无人。难道找错了房间?不可能!易阁楼满腹疑问,无奈只得采取笨办法,和同事在楼下找个有利位置“守株待兔”,守了一天一夜,始终不见对方影子。

次日下午三四点钟,四五个人有说有笑鱼贯而来。易阁楼根据这些人的口音判断,郝清就在其中。于是尾随其上楼,发现这伙人进了另一间房——好狡猾的嫌疑人,居然声东击西,躲在快递单上所留房间的隔壁。

对方人多势众,易阁楼两人势单力薄,不敢贸然行动,只好请求当地警方增援。当晚11点,五个民警果断出击,郝清落网了,之后连夜突审直到次日中午12点。

午饭时,完成任务一身轻松的易阁楼看见街上热闹的场景,方记起当天是端午节。感慨之余,他发了一条朋友圈:就算你跑到天南海北,还是把你抓住了!

铁血丹心办铁案

众所周知,干刑侦苦,干刑侦累。核查线索、调查取证、抓捕审讯,民警们常常忙得像陀螺一样连轴转,夜不归宿、忘记吃饭、耽误睡觉成了生活的常态。从警十年,易阁楼不是在办公室绞尽脑汁分析案情,就是风风火火奔忙在出差办案的路上。

“我们办任何一个案子,都要经得起法律和历史的检验!”对法律的敬畏,让易阁楼感到肩上责任重大,有的大案要案,光前期侦查就要耗时一年多。有时前脚刚回家,一个电话打来,后脚又得出门。

市公安局牵头查办渠县“9·28”专案的那些日子,易阁楼充分利用丰富的办案经验和大数据研判的优势,牵头开展情报研判工作,成功判明破案方向。办案过程中,他以办公室为家,和战友们一起加班加点,熬更守夜,连续工作30余个小时不眠不休,并多次带队赴江苏南京、福建晋江、广东河源、重庆、成都等地,抓获该案主要犯罪嫌疑人30余名。最终,在专案组领导强有力的指挥和专案成员的共同努力下,成功打掉盘踞当地的3个涉赌团伙和张小可(化名)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

2018年底,易阁楼带队侦办省扫黑办挂牌督办的贾虎(化名)涉恶团伙案。该团伙涉及案件和涉案人员众多,案件敏感复杂,且均为历史积案。他带领办案民警认真审阅旧案材料,制定详尽的审讯策略和审讯提纲,对主要犯罪嫌疑人展开全面审讯,经过十余天的努力,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被突破,详细供述了所有的违法犯罪行为。该案已一审宣判,主要犯罪嫌疑人被判处有期徒刑19年。

紧接着,易阁楼按照领导指示,又马不停蹄加入省检察院、省公安厅联合挂牌的张益(化名)等人涉黑案专案组,带领外侦、审讯小组夜以继日开展工作,常常餐风宿露、通宵达旦。经过不懈努力,2020年9月,万源法院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工作中,他身兼数职,不但承担案件侦办任务,同时还负责全市重点涉黑恶线索的核查工作。

2020年初,易阁楼带领侦查员对省公安厅扫黑办转办的一条督办线索展开核查工作,经过全面细致的工作,查清了盘踞当地多年的方强(化名)涉黑恶犯罪集团大量违法犯罪事实,并于今年4月19日开展集中收网行动。目前已抓获犯罪嫌疑人20余名,缴获枪支一把,砍刀、棍棒等工具若干,查封房产一批,扣押涉案车辆10余辆,冻结银行资金200余万元。

刑侦工作时常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和伤害,易阁楼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从不在家人面前提起那些提心吊胆的凶险经历,以免家人担惊受怕。

他曾经三赴云南巧家,苦口婆心规劝受到犯罪嫌疑人威逼利诱的受害人揭发证据。六千里路,云月当空,开车跑一趟就要十多个小时。长时间坐车腿酸脚麻,脖子四肢僵硬,易阁楼从没叫过一声苦。只是金沙江峡谷千山万壑,壁立千仞,落石阻道,让他心里多少生出可能“有去无回”的悲壮。

有一次,他们驾车7个多小时,到贵州贵阳抓捕嫌疑人,奋战一天一夜后连夜赶回达州。因为起雾能见度低,天又下起瓢泼大雨,险些发生车祸,一车人吓出一身冷汗。凌晨三四点回达后,连夜突审。从启程、抓捕到押解、审讯,三天时间,易阁楼没有睡过一觉。

还有一次到广东深圳抓捕电信诈骗嫌疑人,易阁楼一脚踹开酒店房门,黑暗中直扑嫌疑人睡觉的床上。后来揿亮电灯,从嫌疑人的枕头下搜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如果不是我们动作迅速,真不知有什么后果!”易阁楼想起都有些后怕。

刑侦战线年轻民警多,特别是利用大数据侦办黑恶案件能力欠缺,办案经验不足。作为大数据分析研判专家,易阁楼还在工作中循循善诱,教他们如何筛查线索、如何分析案情、如何判断踪迹,既办好了案子,又带出了一批好徒弟,提升了团队的办案能力。

三年待家不足一月

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易阁楼与家人聚少离多,回家与妻儿团聚的机会屈指可数,办公室和办案区成了家,家倒成了旅店。近三年来,他待在家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

2019年4月,妻子二胎快要临产了,易阁楼正带领三名侦查员侦办万源贾虎(化名)涉恶团伙案。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为了不影响案件进度,易阁楼一直瞒着同事和领导。

“这两天我老婆要生了。”易阁楼不经意间对同事说了一句。这句话“出卖”了他,同事一番数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家庭责任?这么大的事跟领导请个假不行啊?!

招致“众怒”的易阁楼这才默默牵着大女儿,陪同妻子办了入院手续,之后又丢下她们回到岗位上。第二个女儿出生的上午,他还在抓捕潜回万源的嫌疑人,审讯后安全送往看守所才匆忙赶到医院看望妻女。

因为常年在外,一岁多刚会叫爸爸妈妈的大女儿认生。一次易阁楼回家换衣服,大女儿仰起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看外星人一样东瞅西看,奶声奶气地叫他“叔叔”。

易阁楼找妻子发火:“你一天没事乱教女儿!”

委屈的妻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时候管过家里,带过娃娃?女儿认不到你是我的错?活该!”

易阁楼无言以对,默默地抱起女儿,亲着小脸蛋,泪流满面。

现在,两个幼小的女儿最大的心愿依然是爸爸能抽时间陪陪她们,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从不担心家人的日常生活,有妻子有父母照顾,但是我担心家人的安危!”铁汉柔情的易阁楼说,一个又一个黑恶势力被打倒,一个又一个不法分子被捉拿归案,他“结怨”甚多,虽然自己从不害怕遭人暗算,但是担心家人被人报复。所以,这些年来,他养成一个习惯,从不在朋友圈发妻子女儿的照片,还常叮嘱妻子和父母“放学早点接娃娃”“晚上不要带娃娃上街”。

常年高强度工作,饱一顿、饥一顿,长期无规律的生活导致易阁楼患上了低血糖病,同时还要忍受腰肌劳损的痛苦折磨。一犯低血糖病,他就大汗淋漓、四肢无力、视线模糊,汗水一颗接一颗地滚,旁人看着都揪心。而他却强打精神,囫囵地啃两口干粮,或者喝一支葡萄糖,擦干汗水又接着干。

同事、老刑警邓岗说:“他就是个拼命三郎,再苦再难,只知道干,从不讲价钱!从不多解释!”

而在同事、老刑警骆建眼里,易阁楼甚至有些“傻憨呆”。“每次看到阁楼,他总是在忙碌在战斗,摸排、追踪、取证、审讯,身兼数职。从警十年,他始终保持着青年民警饱满的工作热情,即使受了很多委屈,依然不改初心、干劲十足。”

勇于担当、甘于奉献、长于谋略,是易阁楼身上的三个标签;“没有想不到的办法,没有找不到的线索,没有抓不到的嫌疑人”,是易阁楼永不言弃的口头禅。“看到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我们的付出换来了社会的平安稳定,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易阁楼说得云淡风轻。

十年从警路,青春永无悔。他先后参与破获了公安部督办的多起涉黑涉恶团伙案、“10·5”特大持枪聚众斗殴案、杨某某(化名)伪造省政府公文印章案、“6·28”系列冒充军警诈骗案等大要案件,铲除了一批盘踞多年、危害严重、民愤极大的黑恶势力。

驱散阴霾乾坤净,换来晴空月儿明。借用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易阁楼,正是那个永不倦怠替我们负重前行的人!

□达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蒲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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