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卿 我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小学毕业未考上初中,在家里耍了整整三年。那时没考上学校,不知是件不光彩的事,还挺悠闲自在。一日听邻居有人拉二胡,虽不懂拉的是《江河水
陈果卿
我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小学毕业未考上初中,在家里耍了整整三年。那时没考上学校,不知是件不光彩的事,还挺悠闲自在。一日听邻居有人拉二胡,虽不懂拉的是《江河水》还是《病中吟》,反正觉得好听,便想学拉二胡。但很穷,没钱让我买大人们贬之为“玩具”的二胡,我于是自己动手做。二胡的三大件是“琴筒、木杆(外加两个缠弦的小木柄)、弓子”。竹筒是不缺的,缺的是蛇皮,因为要用蛇皮抹蛋清粘在竹筒口上,才能成为发声的琴筒。没蛇皮用鸡愫子替代,鸡愫大约是鸡胃,把蓄藏的未消化的粮食之类,洗净、晾干、吹胀,其皮薄而透明,小孩子曾用以作“气球”,染上色彩就成。现在,做二胡,正好可用鸡愫替代蛇皮。木杆和两个小木柄不难做。还有一样难的是弓子,状如弓箭之弓,绷弦定要马尾,然而难就难在这里,毛尾不是轻易能弄到的。有人说,屙尿淋活马的尾巴,马尾毛自然脱落。我既无胆量又不好意思,咋办?寻到收购站买了一绺女人的长头发,替代了马尾。总算做成了二胡,拉拉也会发声。经不断改进,不断练习,能拉“北风那个吹”。但我无音乐天赋,节奏感特差,在我考上初中前就不再拉二胡了。
不过,虽时间过去数十年,我记起这事时,感到创意还不错,在条件困难的情况下,能想出办法完成,可见脑子还有点够用。然而,我一直爱听别人拉二胡,那是别的乐器不能替代的,瞎子阿炳和刘天华把二胡技艺发挥到了极致,将人的喜、怒、哀、乐、忧、恐、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去剧场里听人拉二胡,在电视里听二胡演奏,还可放VCD、DVD,想听什么二胡名曲就可反复听之,真是赏心悦目,陶怡性情。不过还有更为动听的不在舞台上、电视里、家庭中,而是野外,或在河边,或在山野,或晨光初露之时,或月出东山之上,偶遇一拉二胡者是位工人,现已退休。清晨,他在大渡河边出现,琴音飘入散步人的耳里,人们不由停下来听听,一副非常乐意欣赏的样儿。我出于好奇,上前与拉琴者拉家常,那人拉完一曲,和善地一笑,然后说话,他说他拉二胡完全是无师自通。拉琴起于他十六岁当了知青时,下乡的地点就是他现在拉琴的一河之隔,对岸临江临佛的“太阳岛”,仰首即可看见世界第一大佛。那为苍生祈求幸福慈祥的笑容,多么富有佛文化的韵味!可这位知青乐不起来,农活的艰苦,和缺少文化生活的苦闷,使他开始想到拉胡琴。他儿时见过走街串巷拉胡琴看相、算命的盲人。反正拉上了胡琴,有了爱好,心里不再苦闷。不久机会来了,他被选进了部队,三年服役期他拉胡琴更有进步。以后他从部队回来,在单位拉胡琴,上世纪七十年代为样板戏普及出过力。这人真是奇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完全不拉胡琴了,为生计工作太累,管教子女也很费时。而今好在退休了,大好光阴过去,二胡琴音飞了回来,中断时间那么久,二胡却越拉越好。
与二胡有情结的不止我和这位拉琴人,不一会儿,来了两位年满花甲却很有精神的同龄人。一位从外地来,渠县人,爱拉二胡,一位来自五通桥,曾从师李杰渊,这就更奇了。李杰渊曾在我家乡的五通桥川剧团工作,后到四川音乐学院,经过奋斗,当上专教二胡的教授,在全国颇有名气。恰巧,我这个曾在这个剧团工作了二十年的人,与眼下李之弟子相会,这就叫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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