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不动 许多愁 □周言科
生活的脚步,一刻也不停息,少年的许多往事,大多尘封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浪花般转瞬即逝,唯有在翻捡物品时,不经意地打开一本黄色封皮的软面抄时,他们才会一股脑地涌出来……
三十年前,读完高中的我,品味了自酿的苦酒那种痛彻心扉的难受,高考的失利让家人多年的期盼被粉碎,我也一下子坠入了浑浑噩噩；后来在初中班主任的好心支持下,免去我五十元的复读费,让我重归校园步入高四的行列；命运似乎在和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一年的努力,分数长了七十多分,遗憾的是依旧名落孙山,与我同病相连的学友的一封信不经意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两颗受伤的心在彼此的关心中寻找温暖。
高中的班主任建议我和父亲商量,把我结婚盖房子的钱先拿出来读书,有志者事竟成!相信破釜沉舟的我一定会有更加美好的明天,或许是我的话打动了父亲,因为他老人家也曾面临过类似的抉择,最后的选择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不希望同样的事在我身上发生,一咬牙让我步入高五,一方面源于那一届老师的合理搭配与学生的奋力拼搏,另一方面可能是量变到质变的积累,抑或是我的努力感动上苍,使我突破重重困难走进神圣的高等学府。我上大一的那一年,和她的书信更加频繁了,鼓励她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一定能够和我一样走进梦寐以求的象牙塔,赞美的力量是无限的,在不断的激励与积累中,她迎来了香飘四野的高考季,漫长的等待后,姗姗来迟的录取通知书使她泪流满面却又破涕为笑,也令操劳半生的父母脸上写满欢慰,在老父亲与小侄儿的陪伴下走进位于琅琊山下的滁州师范专科学校(现更名为滁州学院)。
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我们的书信变得更加频繁,说一些生活琐事,道一段儿女情长,日子过得充实而又欢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面对毕业后的双向选择,我们才明白了社会的现状,七月毕业的我,多次催促才勉强被分配到一家濒临倒闭的化工单位,而她读了两年大专后找不到合适的单位,迫不得已进了一家半死不活的乡镇企业。
一向要强的她,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特别无情地告知我,家里不同意我们交往,只能分手了,彼此的信件都退回去,我们销毁吧,这一页翻过去了,并祝我好运!那一页,我用颤抖的双手,用一本黄色封皮的软面抄,将这几年他写给我的二十多封书信疯狂地抄写一遍,第二天原物奉还。那段时间,人如行尸走肉,上班没劲,下班更没劲,痛定思痛后才忽然明白,她不希望拖累我,才迫不得已忍痛割爱……
我们就这样聚聚散散,书信承载着彼此的牵挂,写满了聚少离多的忧愁,好几次都差点儿彻底分道扬镳,经历了九年的爱情马拉松后,我们才终于在一个锅里搲饭吃,转眼间儿子就大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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