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蚌埠过去那些事”之四十三 “东方巴比伦”明中都
明中都皇故城及皇陵石刻遗址保护碑明代曾先后在三地建筑都城,其中,凤阳的中都比南京、北京两地建得都早,是后来营建南京故宫和北京故宫的摹本,有“东方巴比伦”之誉。
1368年,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建立明朝,年号洪武。为彰显君王威势,衣锦还乡淮西,洪武二年(1369)九月,钦定家乡临濠营建中都城,同时两度更名。《明一统志》载,洪武六年(1373)九月,朱元璋将临濠改为“中立”,取“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之意；翌年(1374)八月,又钦命改“中立”为“凤阳”,“以在凤凰山之阳,故名”。
百万劳工大兴土木
凤阳建都,北据淮河天然屏障,南临长江鱼米之乡,前江后淮,以险可恃,以水可漕,凭借群山相连地势,依托襟带濠淮位置,既可探取江浙富庶,虎视中原大业,又得交通运输便利,粮草供应充足。广义上的明中都,不仅包括洪武八年以前所建的城池宫阙,还包括罢建中都后增建或新建的其他建筑,如皇陵、龙兴寺、十王四妃坟、中都留守司、高墙等。
为建造高质量、高标准都城,洪武帝选派左丞相李善长、光禄寺大夫汤和负责,并从全国各地征调百工技艺、军士、民夫、移民、罪犯等近百万人,大兴土木。城砖来自长江中下游各省的府州县及凤阳府本地,墙基白玉石采自中都城东面山冈并就地加工雕琢,灰浆是用石灰、桐油和糯米汁等原料合成,关键部位甚至用生铁熔灌。建筑所用木料则来自四川、湖广等地,因木材巨大,运输困难,特制三十二轮大车,200人拉拽,200人肩扛轮箍铁圈紧随维修,沿途驿站密布,以便接济。所有木构建筑均画艳丽彩绘,所有石构建筑均用刻工精细石雕。
中都城有外、中、内三道城,外面一道为中都城,中间为皇城禁垣,里面为皇城。外城又称“郭”,为土城,洪武五年(1372)划定城址,七年(1374)修筑土垣,高3丈,无壕沟,周长60.62里,原设计12门,罢建中都后革去3门。二十六年(1393),修筑洪武门、北左甲第门、朝阳门、涂山门。三十年(1397),修筑南左甲第门、独山门、长春门、前右甲第门、后右甲第门。朝阳门一段约1里、北左甲第门一段约2里砌砖包墙。中间一道城称“禁垣”,为“砖城”,墙高2丈,周长15.7里,砖石修垒,平面呈长方形,设4门,即南曰承天门、北曰北安门、东曰东安门、西曰西安门。“禁垣”内为宽约80米的护城河,被护城河环绕的是内城即“皇城”,也称“紫禁城”,洪武六年(1373)建成,墙高13.16米,周长7.4里,为长40厘米、宽20厘米、厚11厘米的特制大砖所砌,平面近方形,四面设四门:午门、东华门、西华门、玄武门,周长3702米。
中都城建筑布局,遵循对称原则。不仅三道城的城墙、城门东西对称、南北对称,而且中轴线、东西横街和东西南北之间的整体布局也是相互对称。中轴线长7公里,南北纵贯全城。南起凤阳桥,跨涧水进外城洪武门,沿洪武街,过云霁街、大明门、凸字形广场,进“禁垣”承天门,过端门、外金水桥,进皇城午门,过内金水桥、奉天门,入三殿,进后宫,出皇城玄武门,过苑囿,越凤凰山巅,出“禁垣”北安门,下凤凰山,上玄武街,直至外城正北门(未建)。中轴线两侧,建筑规整对称。皇城内正殿左右为东西二宫,两翼为文、武二楼和文华、武英二殿；后宫两侧序列六宫。皇城午门南面,左为中书省、太庙,右为大都督府、御史台、社稷坛。大明门广场东西两侧,左为城隍庙、中都国子学,右为功臣庙、历代帝王庙。
中都城营建6年后,于洪武八年(1375)停建,当时主要建筑基本完工。外城北达西湖(今方邱湖)、东抵独山、南至老人桥、西接马鞍山,内城有104个坊、28条街巷、3个市场、2个闹市口、18水关,城内有军民22万多人。中都城停建后,剩余的建筑材料就地用于修建陵墓、寺观和其他工程。
自是明代第一流
凤阳中都皇城是大明王朝第一座都城,素有“东方巴比伦,明代第一流”之誉,《中都志》称其“规模之大、规制之盛、工艺水平之高,实冠天下”。它总结了2000多年我国都城建筑经验之大成,上承宋元传统,下启明清风格,堪称为我国历代都城建筑史上的杰作,是后来营建南京故宫和北京故宫的摹本,在古代都城建筑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600多年来,虽历经战火、寺庙维修等,殿宇宫阙尽毁,城墙大量毁坏,但遗物遗迹,仍旧壮观。如,中都午门、西华门台基及一段高出地面10多米、长1100米的城墙至今尚存,宽达七八十米的护城河基本保持原貌,白玉石街、金水河、金水桥等基址和古道尚在,而皇城内遍布的石雕更是我国历代都城中不可多得的石雕艺术品。石雕所用的石料,每块重达几百斤甚至几千斤。午门基石,大殿中的蟠龙石础,殿外前后左右的高台石栏、望柱、御道、丹墀等,与南京、北京宫城相比,其华丽、精细有过之而无不及。午门正券两侧及午门、两翼楼基部四周,总长500多米的汉白玉须弥座石雕,连续不断地雕刻有龙、凤、云、海水、花卉、方胜、麒麟、鹿、狮子滚绣球、牡丹、芍药、荷花、西番莲等图案。浮雕技法娴熟,刀工精细,为中国现存浮雕中的精品,对研究明代雕刻艺术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如,花卉线条舒展流畅,布局疏密得体,构图层次分明；动物则千姿百态,有的昂首狂奔,有的静卧安闲,有的左顾右盼,有的展翅高飞,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尤其是大殿中的5个巨型石础,每一个都是边长2.7米、高约1.7米,础面半浮雕一圈、高凸平面15厘米、宽32.5厘米的蟠龙形象生动,蟠龙外围的础面则刻有翔凤。相比之下,北京故宫午门门洞、午门及两翼楼四周虽也都有石墙基,但石雕与南京午门一样,只有门洞南北两端的左右两侧才各有一个花饰,没有像中都皇城午门那样全部精雕细琢；故宫太和殿的4个石础,边长1.6米,面积仅为中都蟠龙石础的1/3,础面及凸出的一圈没有任何雕刻。
与凤阳县临淮关隔河相望的五河县临北古镇,新中国成立前一直隶属凤阳,明时为凤阳府濠梁城临淮三镇(即临西、临东、临北三镇,今主体为临淮关镇)一部分,曾出土大量明洪武年间中都城砖,砖长约40厘米、宽约20厘米、高约10厘米,重约40斤,其上多有刻字,多则百余字,少则一字,内容多为砖的重量、烧制地点,甚至有造砖人、提调官、监制人姓名。
1982年3月,明中都皇故城及皇陵石刻遗址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2年11月,明中都皇故城城墙被列入中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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