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口的故事
□合肥王顺
作为一个几乎与改革开放同龄的人,让我感触最大的便是“户口”。
我的家乡位于全国闻名的凤阳县的一个乡镇。上世纪80年代初出生的我,从记事时起,便耳濡目染地了解到“户口”的重要性。因为爷爷的关系,成绩优异的父亲在最后时刻被学校告知不能被推荐上大学,这成了父亲心中挥不去的痛。至今,我还记得那个小小的红色户口本中,用黑色钢笔写的“无粮户”。那个时候的户口大约可以分为三类:农村户口有土地,可以自己供给粮食;城市户口,可以享受粮食补助;无粮户既没有土地,也没有粮食补助,只能自谋生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就在山上开采石头,再用板车把石头拉下山卖到石灰窑。开山采石的一整套工具,至今还在老家完整地保存着。
读书是当时能摆脱“困境”的唯一出路。我在80年代末读小学的时候,每次成绩出现下滑,短发、穿灰色外套、瘦瘦的班主任郭老师总会大声地训斥:“你们这些无粮户,不好好读书,将来饭都没得吃。”最理想的莫过于初中毕业考上中专,最好是师范,三年毕业后便可回到家乡的中学任教,解决了自己吃饭问题,减轻家里的负担,又是一份体面的职业,可以说是一举三得。在激烈的竞争下,全镇每年最多也只有成绩最好的三四个孩子能考上中专;成绩稍差点的孩子只能去读高中,家里不仅要继续供读,三年后还要面临更为残酷的高考。城市户口这时便体现出了优越性,有了这种户口的孩子,如果没有考入中专,还可以选择就读分数低点的技校,毕业后也有机会进入公办单位。
上世纪90年代初,户籍制度开始出现松动,可以出钱购买城市户口。为了不让正在读初中的姐姐再受到“无粮户”的拖累,父亲毅然花了八千元给姐姐买了城市户口。若干年后,我问父亲拿出八千元对当时的家里意味着什么。父亲笑着说,意味着都不知道第二天家里吃什么。90年代中期,我读初中的时候,父亲又背着我,花了二千元给我买了城市户口。
读了大学以后,本以为自己再也不用为户口的事情烦恼。没想到后来到上海读硕士,又再次陷入“户口”这个甜蜜的烦恼中。特别是在读硕士的第二年、第三年,我们这些外地的学生,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能否在上海落户的问题。现在想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虽然因为其他原因我没留在上海,但那些留在上海的同学早已过上了有房有车,不用再担心“户口”问题的幸福生活。
前几年带着妻子、孩子回老家,傍晚带着他们到我曾经的小学散步,偶遇曾经的班主任郭老师,谈到现在的工作生活。我对已经满头白发的老师说,“多亏您当年整天教训我说‘无粮户没饭吃\’,我后来才能好好读书有了今天。”郭老师笑着说,“我当年有这么说过你么。”
都说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户口”这滴水折射出的,正是改革开放40年的艰难历程。回望40年,汗滴如雨拉着板车的父亲,做梦也不会想到40年后今天的幸福生活。每每全家团聚,谈起过去的生活,父亲总是要发出改革开放好的感叹!
40年众志成城,40年砥砺奋进,40年春风化雨。在过去的40年,我们用双手书写了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壮丽史诗。新时代的追梦路上,我们坚信,改革开放的道路会越走越宽,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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