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的菜谱
凡人事
●陈少毅
年初四离上班越来越近，晚餐的菜谱变得简单：一晕一素。前几天的油腻过量了，要渐渐回归平常。
晕菜是红烧鲤鱼一大碟，配料不外乎是花生油、盐和料酒及生抽，还有姜葱蒜加芫荽。素菜是野生的“扣子菜”，纯正的野生绿色食品。
其实鲤鱼也是野生的，是江口镇的老战友老韦，在腊月二十九，死活硬托柳城的老战友老温拿来的。
过年的菜太多，我只好将它放在水池里先养着，勉为其难地图个吉利：年年有鱼（余）。但年初四的上午，它却停止了呼吸。
我问老大（儿子）：猜鱼有几斤。他报数有十斤，我拿在手里掂量后，说最多八斤。结果拿称一称，是六斤整。“不是皇军无能，是共军太狡猾”，都怪这条公鲤鱼，长得太肥壮，让人看走了眼。
如果老韦让他人将鱼拿来，也许我绝不会接受。一来麻烦去弄，平素煮菜都把我都煮傻了。二来过年的菜确实太多。因为单位领导关怀，给职工采购来的菜，把冰箱已塞得满满的。
但老韦托老温拿来的鱼，却不一样。究竟，同老温的关系，是多年的老战友。
当年，在边防部队守边御敌时，我们正值青春年华，又同属广西老乡，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有很多年轻人敢做的大胆事情，我们当年也做。象春节时战备值班空隙，我邀他到宁明县的明江沙滩边，在凛冽的寒风中，摆出肌肉男的“POSE”，留下青春焕发的半裸照，成了我们回味无穷的私人档案。
当然，这同今天帮老韦捎鱼给我的老温，已截然不同。毕竟，他已是正处级的某单位领导，虽退居二线，但劳他大驾亲自为我跑腿，实在不是我的本意。
可是，老温那句话：“你这家伙，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等我过年餐餐都去你家吃的啵！”他这句“接地气”的话，逼得我已无话可说，只好说：“好好好，拿来拿来。”
而年初四餐桌上，摆上那道素的“扣子菜”，则完全出于偶然。
大年初一，一家子按照计划，开车到园博园去观赏郁金香，顺便呼吸一下清新空气。但是，从三门江大桥到园博园，8.5公里长的道路，在宽阔的路面我们竟被堵了将近一小时。
或许过年，蜂拥而至的汽车在柳东大道上聚集。涌堵中，司机们载着家人，小心翼翼地缓缓而行。等到园博园时，放眼望去，人山车海，我临时决定：不去看郁金香了！
于是，信手由车，将车子胡乱往沿山里去的一条僻静水泥路上开去，来到雒容镇一处叫“龙岭村”的地方，忽见村民们，正热闹非常地在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喊声笑声此起彼伏，高潮迭起地进行各种文体比赛。我们在一旁看着，心都醉了！
离开龙岭村不久，看这段路的景色、空气与静谧，相信比原先计划中的要好得多。于是停下车，想在清新的空气和静谧中多逗留一下，便将车子在路旁停下。
老婆在路边的野地里发声喊：“哎哟——扣子菜！”
见她很“三八”的扑向扣子菜，我正好在车边吸起烟来……
返程之路，我选择了上春节期间免费的高速，21公里的路程，几支烟的功夫就到了家。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扣子菜在年初四的晚餐，才轮到上桌。老婆先吃一挟，说：“咦，好回甘的啵。”我以为她在表功，想反驳她也吃一挟，见果真如此，有种苦尽甘来的强烈感，吃后两腮生津，于是怀疑：原先菜市里买来的扣子菜，或许不是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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