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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崇左”之壮乡烤猪

左江日报 2017-09-21 11:10 大字

烤猪师傅用力扇风 农历正月十九这天,是安平村岜零屯传统的“土地日”。在此几天之前,村里人已经商量妥了当天相关活动的安排:按照惯例,烤猪祭祀土地。过去年年如此,今年也不例外。烤猪用的一头大小适中的肉猪已在几天前就从集市上买回来了,关在村民小组长家的猪圈子里。当天早些时候人们还忙农活,到晌午时分就开始按照分工开展工作。老李是总指挥,同时也是烤猪能手,“主持全面工作”之余,自然也负责烤猪。

庄稼汉老李今年50多岁了,在村子里颇有威望,烤猪手艺在村里也最受认可。近二十年的烤猪经历,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从最初用绿竹竿子烤猪,到现在用铁管杆子,这可是一段有内涵的历史了。以前,人们或用石头累成支架,或用木条交叉捆绑搭架,中间起火,拿竹竿当烤杆穿过猪肚子架在架子上转着烤。完成一次,下一回基本就不再用这套工具,得另行准备。如今老李用的是铁架子,经久耐用。看展示,一副铁架子两个,架子上搁烤杆处被磨得铮亮油滑,烤杆一头还焊上了转动柄。对于有些地方已经使用电动烤猪设备,老李觉得那就不算手艺了。

晌午吃罢饭,男人们开始集结工作。几个人把猪抓出来,前面几个步奏千篇一例,热水,杀猪,褪毛,开肚,等等。开猪肚环节特别讲究,因为这头猪是用来烤的,所以刀口要求是适当而不能开得太长,同时又要求就通过这适当小刀口就能把猪内脏全部顺利取出。“不能开得太大,要适合,因为后边还要‘封口\’的。”按照老李的经验,封口一定要紧密,这样才能避免热气外泄,刀口开大了密封就难保证。“如果热气外泄,造成的影响是外面烤熟了,里面还没熟,血红一片。”他说。

大新县一带的烤猪,人们习惯在猪肚子里放香叶,也就是鸡皮果叶。村民们无师自通地运用“统筹法”,在一些群众杀猪、清理的同时,另一些村民有的已经生起火堆,有的去找鸡皮果叶。村里人一般自家都在房屋附近种有鸡皮果树,大家都觉得自己家的鸡皮果树叶子是村里面最香的。所以“主持人”唤谁去取叶子,那个人准会去取自家的那棵树的叶子。老李不在乎这个,虽然他也认为自己家那棵鸡皮果树的叶子是最香的。他最在意的是要让那人把取来的叶子彻彻底底地洗干净,“如果树叶上有只臭屁虫没洗掉,跟叶子一起进了猪肚,那头烤猪可就不好吃了!”老李幽默地说着反话。

说着话,老李把洗净的香叶从猪肚开口处、以及猪下颔开口处两个地方塞进去,一直塞得满满的塞不下为止。烤杆靠中间一段设有若干小孔,穿过猪身靠近猪脊梁骨处,此处用细铁线穿孔与脊梁骨捆紧,以起到固定的作用,让猪身紧跟着烤杆转动而不至于打滑不转。最后,用细铝线密缝两处开口,万事皆备了。这时生火处已经燃烧一小会,生成了红通通的火炭,有师傅将火堆从中间往两边拨开。另两个人抬起烤猪,两端分别架在两头已经架好的架子上。只需两个人烤猪,一人负责不停转动烤杆,一人负责点拨火堆和适时给猪身擦油、针刺猪皮放油。“即便是两个人,也得讲团结、讲配合,火候、转速把握得好才能保证烤猪考得好。”老李说。

烤猪所用的时间看猪大小而定,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不等。直到猪皮变得通红的时候就差不多全熟了。这时,老李让旁边的人走开一点点,“要开始扇风了。”他说。指使一个有经验人,用一把宽大的竹米筛子用力地扇几个来回。如此,火炭变得异常通红,热度达到了最高,让猪皮最后接受一次最高温的炙烤,这样烤猪皮就会变得酥脆、爽口。这时,可以把烤猪拿出来了,两个人遂将其抬出,竖摆在土地爷神位前面,感恩、祈福不在话下。当天的传统风俗,当地人们叫做“吃土地”,每家每户派一个人干活并参加“吃土地”,吃饭地点就设在土地庙前。聚餐前,先给每家每户分一些菜送回家里,也让一家老小“人人享福”。

壮乡烤猪流传了几十年,这份纯纯民族味也在流传中承载着乡土间的质朴民风,其从来都“低调”,却也很“奢华”,没有群众会认为吃得上烤猪肉是一种大富大贵,但当遇上“吃土地”、“侬垌节”这样的重大节日,烤猪又不可或缺。“烤猪如今已经成为一道壮家名菜了!”老李如是说。这也是其“奢华”的体现吧。如今在大新农村各地的农家乐,壮乡烤猪是如织游人的一道必点菜肴;而在乡、县、市举办的各种民俗节、美食节活动上,壮乡烤猪也当仁不让地占着一席之地。经过能工巧手们的精心制作,酥脆的烤猪皮,肥而不腻的烤猪肉,加上鸡皮果叶的浓香,或者沾上一点“有人吃了一百多年”的壮乡酸粥,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成就了“回头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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