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赟的青阳行迹?? 马光水
1887年秋冬之际,风雨凄迷。一位老者,沿长江至大通荷叶洲,乘扁舟,过铜湖,溯青通河而上,到青阳已是拂晓。他有诗为记:
借得渔舟小,孤帆破晓凉。
莲花九峰月,荷叶一洲霜。
性拙交游寡,官贫道路长。
多情到江水,迎我上青阳。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名叫周赟,是受命前来,任青阳县补官训导,相当于现在的县教育局副局长兼中学校长。他并非第一次来青阳,但以往皆来去匆匆,因祖父周启楹曾在九华山五老峰下设帐讲学,又服役路过,故其青壮年时期往来九华山多次。
周赟(1834~1911),字子美,又字蓉裳,别号山门,安徽宁国人,有夙慧,七岁作诗,九岁作《六声图》,十二岁考中秀才,但三十岁方中举,虽考中解元,但六次会考,未中进士,也算郁郁不得志。后入曾国藩幕府,曾氏赏识其才华,奏请朝廷授以二品教官衔,送“六声堂”金字牌匾,并赠一联:“二品教官天下有,六声韵学古来无。”
周赟在青阳,居于青琐溪边定心巷内,前后生活了十五年。他一到青阳,便开班讲学,当时有文学生64名,武学生16名。他治学极谨而教学有方,循循善诱子弟以博文约礼。后有姜孝维等一批才俊脱颖而出。安徽学使钱桂森视察青阳县学时,对周赟政绩多有褒奖,向朝廷保奏周赟“学有根柢,守洁才优”,使周赟兼理教谕。
在青阳,周赟发现旧县志编于乾隆壬寅(1782年),已历经一百多年,且遭兵燹,仅剩焚馀之残本。于是他受命于青阳知县华荣萱,穷搜博采,殚精竭虑,重修县志。夜以继日,历时一载,杀青于1891年6月。由新任知县谢维喈作序,共十二卷,涉及青阳地理、沿革、政治、科举、人文等。对青阳和陵阳地名的来由提出了独到见解。此后,他又受知县谢维喈之托,编撰《九华山志》,孜孜矻矻,又是一年完成。该志共十一卷,门类齐全,体例完备,取材广博,考证精洽,尽显九华形胜与历史,影响甚大,极受后人称道。修志之暇,周赟亦作诗,有《青阳十景诗》、《九华山十景诗》等,并有《九华半霄亭山神庙碑记》。
当时,青阳境内弃婴溺婴现象较严重,一年不下百余,触目惊心。这让周赟愤愤不平,他便将写《青阳县志》和《九华山志》的润笔全部捐出来,修建育婴堂,并立印簿、订章程,约乡规:永不溺女。终其一生,周赟自建和助建育婴堂和保赤堂共十七所之多。他也反对缠足,曾撰《小脚十害歌》以晓谕民众。
周赟不仅修文,而且尚武。1900年7月,来自铜陵大通的匪贼,分水陆两路进犯青阳。池州何太守特来巡视,县官和城守竟畏葸不敢出城迎接。只见周赟率领斗夫、兵役,摇旗擂鼓出西门,并放出消息,全城百姓出城迎接抚台大人。水路贼兵行至铜浦,得知周赟率众出城,以为青阳城内早有防备,或为抚台大人携重兵而来,惊吓而退,盘踞木镇的贼兵也弃逃。
当然,周赟的本色还是学识渊博的文人。他任职青阳期间,有朝鲜人赵玉坡来朝觐九华山。他是高丽进士,雅尚词翰,深谙汉学,书法造诣很深,有晋唐遗风。青阳县署特派熟知本地掌故的周赟陪同。二人伴游九华山,凭吊地藏塔,参拜化城寺,一路以诗词唱和酬答,给中朝文化交流史留下了一段佳话。
周赟身后留有文十六篇,诗六、七百首。他在声韵学和乐律学上也有很深造诣,有《周氏琴律切音》、《廿四史韵集》、《有极图精解》、《史学骊珠》等著作。书法多晋唐韵味,大都中锋用笔,清秀中不乏骨力。兼治印,排布自然,章法合理。画作多为临摹,却也颇具情趣。
1902年,周赟调任徽州府学教授。他离开青阳时,百姓感其功德,欲致送“万民伞”以表敬戴,周赟以诗谢绝:
儒官未是宰官身,
岂有恩膏到万民?
他日还山须戴笠,
敢将大盖吓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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