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卷舒任天真 赵柒斤(池州)
民间旧俗,农历六月二十四为荷花生日。由此,荷花被誉为“六月花神”,成为人们心中崇高圣洁的象征。宋代儒家理学鼻祖周敦颐又堪称爱荷的总代表,他的《爱莲说》可谓家喻户晓。
众人爱荷,抛开其衍生的哲学意义,恐怕也正如唐代诗人李商隐所说:“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李商隐这首诗写于开成三年(838年)盛夏,新婚之喜溢于言表,便创作此首《赠荷花》送于爱妻:“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表达自己与爱妻有如荷花之花与叶,实乃天赐良缘。诗的最后两句,既写出了诗人的期望,也写出了诗人的隐忧。
北宋大文豪苏东坡也曾借颂荷花表达心声:“四面垂杨十里荷,问云何处最花多。画楼南畔夕阳和。天气乍凉人寂寞,光阴须得酒消磨。且来花里听笙歌。”这首《浣溪沙·荷花》写于宋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闰八月至九月间,苏东坡初任颍州太守,观赏颍州西湖的荷花后,忽感仕途寂寞孤寥,故全词大起大落,强烈反差,寄慨遥深。
荷花是多年生水生草本,被誉为“活化石”。这种水生植物比人类更早地出现在地球上。它们与那些古老的蕨类一起,顽强地在恐龙时代活着,等待原始人类的出现。河南省郑州北部大河村发掘的“仰韶文化”房基遗址表明,我们的祖先在生产劳动中,对荷花的生长习性、生存环境等积累了丰富的感性认识。西周初期食用蔬菜约40余种,藕便是其中之一,《周书》有“薮泽已竭,既莲掘藕”的记载;中国最早的字典《尔雅》对荷的概念便有了定义:“荷,芙蕖,其茎茄,其叶,其本密,其画菡,其实莲,其根藕,其中菂,菂中薏。”《说文解字》则谓:“未发为菡萏,已发为芙蓉。”
中国最早的诗歌集《诗经》中就有荷描述“山有扶苏,隰与荷花”“彼泽之陂,有蒲有荷”。荷花也是最早作为观赏植物引种至园池者之一,公元前473年,吴王夫差在离宫(今苏州灵岩山)就为爱妃西施修筑了“玩花池”。秦汉之前,荷花文化已渗透到农业、经济、医学、宗教、艺术等诸领域,反映了荷花对时代精神所产生的重要作用。荷除成为观赏和食用功能兼具的植物外,几乎从宗教产生开始,就被作为道教和佛教共通的美好象征。莲花在道教里象征着修行者,于五浊恶世而不染;至于佛教,只需看看七宝莲花、步步生莲等词语和观世音菩萨身下的莲花台等,我也无须置喙了……
文人墨客乐借荷花倾述、明志,是否含有让人“爱怜”或“怜爱”之意?恐怕谁也说不清。我想,莲花濯污泥而不染,自然成为文人士子精气神所向和心理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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