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于漪的三次交集?陈寿新

池州日报 2019-10-15 06:48 大字

今年国庆前夕,于漪被授予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在生命的纬度上,我和于漪老师有过三次交集。

1982年,我挤过“人生独木桥”,才刚刚脱下布鞋,穿上了皮鞋,因为参加第四军医大学的一个征文比赛获奖,站到了这所大学的领奖台上。我获了个三等奖,在六位获奖作者中排名最末,不过是唯一的新生。奖品中有《于漪教案选》,老实讲,两年里我都没翻阅过,只是在实习时仔细研读过,毕竟即将走上讲台。

几年后,我又和一个三等奖杠上了。《解放日报》《语文学习》等举办“今日师生情”国际征文,我的《五小老师》还是获个三等奖,我拿了五百块钱奖金,应该是两个月的工资拐个小弯。这次征文比赛于漪老师是评委之一,陈村是主任,巴金任顾问。

1991年夏,上海市政府举办“全国青年语文骨干教师培训班”,来自全国的一百多名同行,在上海四师大阶梯教室“虎视眈眈”地等着于漪来上课。当年不比当下,手机一点就能查阅背景资料。于漪走进来,瘦瘦长长齐耳短发,穿着极为朴素,还记得是小碎花的褂子,混在小乡镇老太太堆里压根挑不出来,尽管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笑容那样亲和。大阶梯教室里一阵骚动,明明白白地交头接耳,这不就是邻里老太婆么?能坐到这里的,可能都认为自己握着“两把刷子”,有些趾高气扬,自命非凡,很多人很郑重地打着领带,蹬着皮鞋,我自己也是第一次从小山沟沟里来到上海。接下来的时间,再也没有窃窃私语,有的颔首,有的会心,还有的张着嘴巴。那课上的,一个词:出神入化!同样是站在讲台上的,我在想一个教育家与教书匠差在哪儿?

对于漪,这只是一堂公开课,上千次公开课当中平常的一次。到点,我们像学生一样的起立:老师,再见!

于漪老师那时可能已退休,她是借班上课,对学生的情况她根本不了解,课堂提问三五个问题,对学生的知识程度,相信她已了然于胸,整个公开课下来,她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板书也几乎没有哪个字是多余的。

那年来自全国的“青年骨干教师”,以后多奉献于上海的教育事业。“阿拉”上海人确实精明,培训班主办方承担一切费用,那是我第一次吃肯德基,“大胡子”也才刚刚抢滩上海。那时内地还没有国培、省培一说,馅饼能砸到我头上,无非是在《中学语文》《语文学习》《语文教学通讯》发表过几篇小论文,批改作业之余,“偷偷”地写,当时我正着手“关于作文教学灵性开掘”教研课题。于漪老师的公开课,给予的,是包括我在内的老师们教育教学的力量之源。也是在那个时候,作为发起人之一,促成成立了“安徽省中学青年语文教师教育教学研究会”,池州地区教委成立“中语会”,蒙组织厚爱,我是唯一的副秘书长,职称晋升也是破了格的。以为能从那条路上走下去,可我却中途“逃离”了那三尺讲台。

过去的岁月,似乎历历在目又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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