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被侵染的石门高□若尘
听区林业站的程站长说,池州有座老山。山里野生种子植物就有千余种,譬如:香榧,榉木,香果树,三尖杉,青檀,银鹊树,花榈木,天目木姜子等。尤其在海拔700米的山腰,是原始天然林保存较完整的地带,有几百年的濒危植物古南紫薇,有安徽植物志尚未记载的华榛树,还有国家二级保护植物:连香树。我怎能不向往?
抵达石门高时,微雨初晴。
想了多年的石门高,忽然就站在了它村口的牌坊下。原来老山在石门高,所属棠溪镇。一时间,心竟有点咚咚跳得厉害。
高氏族人介绍,石门村西的峡谷里,有两块石头,夹河而生,形似城门,“山为城,石为门”,又因高氏后人在此繁衍生息,故而得名“石门高”。穿过牌坊,文昌阁沿龙须河而立。高氏家族受儒家思想影响,奉行祖训“居家无过于耕读,耕而不读则乱”,千年来高氏出仕七品以上官宦就达80多人。大约这般,才能算得上书香门第吧。
龙须河的源头。没有一棵树不是绿的,没有一棵草不是蓬勃招展的。青涩的野生核桃树和山茱萸漫山遍野。爬山虎携着一枚一枚的绿贴满了人家用石头垒起的院墙。一位奶奶摘下几片泡桐树叶子洗碗,我学着她的样子演示下来,果然去油腻效果非常好。见我惊讶的表情,奶奶直笑。我夸奶奶头发好,奶奶笑眯眯地说,皂角不伤头发。朴素的智慧大抵全部掩藏在日常的生活中。第一次觉得,日常的动人还在于它的重复,每天复制着每天,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紫茎、泡桐树、天南星、木蓝、山百合、野花椒、蝙蝠葛,山里的植物们引领我逆着河水的方向,步上石板路。
这就是千年古村石门高啊!扑面而来的徽派明清建筑,旧时荣耀,让我立时涌起敬畏心。几进几出的高氏宗祠,无不凝聚着高氏先人的智慧。四壁虽已斑驳陈旧,却掩盖不住当年的辉煌。唐天宝八年(749)李白受石门高隐士高霁和县令韦权舆的邀请顺着秋浦河拐入龙须河来到石门高,三人把酒言欢,吟出“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从此将“九子山”改名“九华山”。诗与建筑,让石门高与其他古村落不一样。清丽璀璨。
这是一个陶渊明采菊东篱下式的村庄。那个“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村落,那个“百日掩柴扉,对酒绝尘想。时复墟里人,披草共往来。相见天杂言,但道桑麻长”的居所。听说以前有投资商准备改造村落发展旅游来带动村里经济,因村民不积极,而不了了之。谁说不是好事呢。也去过不少商业化浓厚的古村落,抬眼可见的垃圾、污染、浮躁、焦虑和惶恐。总会让我想起小时候,春日里去僻深山谷见到的朴素而又心地高远的兰花。时下兰花被从深山里挖掘出来,杂交出很多品种,有些被炒作成价格昂贵。这已远离它的本意。
望远镜的另一端。冠鱼狗,斑头鸺鹠,褐河乌,赤腹鹰,白腿小隼,红尾水鸲,红嘴蓝鹊,发冠卷尾,噪鹃……。它们如同正在调音的管弦乐队,此起彼伏。一拍翅膀,鸟儿就能丛一根树枝飞到另一根树枝上。爪子抓住一根枝条,身子向下坠落,又丛枝梢荡开去了。它的身躯如同杂技演员一般灵活,我毫不怀疑它比人类有着更敏锐的视觉世界,能够看到人眼看不到的各种细节。有意思的是,鸟儿们倒吊在枝上审视树枝下方的时间,与直立向上的时间相当。我望着它们,就以为自己也是自然里的精灵。
不由得想起爱默生的话,欢愉来自自然,来自人的内心,更来自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中。此言不虚。
我耽美于这种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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