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下午三点又三刻

华西都市报 2017-07-15 03:19 大字

齐逸(成都)

成都的闲适,真是融进骨子里的。那是种绵长柔软的气质,说不出道不明,只有深深体味才能感受得到。

周末的午后,午觉睡到自然醒。下午三点又三刻,我走在小吃街路上,晒太阳。小吃街的老板儿们真的很辛苦,竞争之激烈不亚于高考,早上5点起床,忙到子夜才歇,只有下午三四点能略略放松。

我特别喜欢挑这个时间去吃饭。悠悠走在路上,看老板们泼水的泼水,扫地的扫地,耳边传来清脆的“唰唰唰”声。我走过,他们停一停手,半抬眼,像极了一只只慵懒的大猫。

下午三点又三刻,饺子的老板儿一定在跟酱香饼家打麻将。静静的街,显得麻将的声音格外响。卖粥的、卖面的、卖面包的,不是三三两两地闲聊,就是抱着膀子,闲闲看人打麻将。

浓稠油滑的豆浆,喷香扑鼻的全麦面包,半青瓜、半牛肉的饺子,豉香化骨的羊肉面……细数数,好像每一家店子都有自家的招牌小吃。

悠哉地踱过去,隔几步便开始喊:“老板儿,老样子。”像是一种默契游戏,百玩不厌。有时,做的是生意,更是人脉。老店能生存下来,绝对有独到之处,总有笑脸盈盈的老板儿愿意去记熟客的喜好。

烫嘴的饺子需要等,不辣的糯米鸡需要蒸,于是边等边和老板们闲磕牙。听他们说,房租是多么贵,生意是多么辛苦,家里的小幺儿是多么听话。最后叹一句,学校太远太偏僻,要不就把娃娃接来了。

小吃街入口的面很一般,却胜在店面敞亮。我吹着汤上的葱花,瞥见老板家的儿子细细吮着刚吃完薯片的手指。我猜是番茄味儿的,要不怎么能吮这么久?

人手不足,小家伙来给我找钱,高翘着食指拇指,特技一样用小指、无名指夹来钱给我。他那打完麻将的妈妈回来了,呵斥:“又耍手机!”

小男孩辩解:“我干正事了,给姐姐找钱了!”说完朝我看着。整个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我点点头。他妈妈也不说什么了。

走的时候隐约听见,好像卖饼家的小孩儿想去吃面,面馆家的小孩儿闹着要红薯。

学校的小店只是一个小小缩影,映照的是成都美食特有的淡然从容。慢慢的,悠悠的,暖暖的,软软的。面、红薯、麻将……毕业后我大约偶尔会想念,这样飘着淡淡香气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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