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地飞出黄鹂鸟 ——记本土歌者“姑娘组合”

攀枝花日报 2013-12-17 05:43 大字

“苏嘎克米起啦吃咋瓦克萨，克米克拿喔吧喃呢蒲巴拉（来到这里多么开心，走到这里，看对面灯光闪闪）……”原生态悠扬的曲调，纯净又有极强穿透力的嗓音让听者如痴如醉。而歌者正是从西区格里坪镇大麦地村走出来的两位傈僳族中年妇女，她们有着相似的面庞，都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其中稍年长者为海国英，今年46岁。另一位则是海国英的侄女，今年40岁的海才明。

可别小看了这对“姑娘组合”。今年9月份，在四川省首届“放飞梦想”民歌大赛上，两人初战告捷，一举得银；今年12月份，两人又代表四川省参加“刘三姐杯”全国山歌邀请赛，摘得最佳表演奖。

谁曾想到，这个原生态组合里，其中一位是大麦地村的一名普通村民，另一位是一家矿业公司的普通工人。她们从大麦地村，正一步步走上更大的舞台。

□林志华本报记者李云飞

舒晓瑜文/图

在歌声中，

她们找到了自信

2011年，为给格里坪小学编大课间舞蹈，西区文化馆馆长王坤到格里坪各村去采风，寻找传统舞蹈跳得好的人。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海国英的唱歌天赋。当时，海国英演唱了一曲傈僳族山歌，刚一亮嗓子，王坤心里就有了底：“嗓音非常的纯净高亢，曲调悠远，本土味十足，能这么好地演唱傈僳族民歌的人非常少！”

于是王坤找到海国英，指导她的演唱技巧，并帮她和侄女海才明组建起了“姑娘组合”，给两人多创造登台的机会，让更多人了解本土文化。但两人一开始就面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晕镜头”。对着山唱、对着树唱都没问题，可一对着镜头，两人就紧张得喉头发紧，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唱歌了。

为此，这两位淳朴的农村妇女想出了个“笨”法子：对着镜头多练。王坤开玩笑地说，“那段时间，她们对着镜头的时间怕是比练歌的时间都还长。”功夫没有白费，最终，两人可以面对镜头大方唱歌了。

“她们现在可比以前开朗多了。”王坤介绍说，最开始时，两人性格都非常内向、羞涩，面对陌生人，总是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只捂着嘴低头笑。即便是现在，“开朗多了”的两人面对记者的提问，还是经常说不出话，只是低头笑。但是，一穿上傈僳族传统服装，开口唱起山歌来，两人就一改平时羞涩的模样，随曲调自如地跳动起来，满脸都是快乐和自信。

在最艰苦的年月里，

她们都不忘唱歌

傈僳族的传统民歌，由祖祖辈辈一代代口口传承下来，没有文字和曲谱，想到哪里就唱到哪里，歌词随心创作。海国英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唱山歌。再大点，她一个人赶着羊群在山上放羊，每天对着羊儿、对着山、对着树唱，抬头唱云，低头唱心，远唱山，近唱水，世间万物都是她歌唱的对象。或许她的好嗓子就是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歌唱中练出来的。

“那时，对着空旷的大山，我就不自觉地想唱歌，一唱歌，心情就会特别好。”说起唱歌，回忆起小时候，海国英的脸上露出了神往的微笑，话也多了起来。

海国英还记得，在她十四岁那年，家里特别穷，过年时全家人连一顿大米饭都没吃上。可就是那样，她也没忘了唱歌，吃完苞谷饭，走出家门就又开开心心地唱起歌来。

后来，海国英就把自己会唱的傈僳族歌谣教给自己的侄女、小自己6岁的海才明，两人经常在放羊时、做农活时一起唱歌。

海国英笑着说：“以前条件差，那时唱歌是‘穷开心\’；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更应该高兴地唱起来。”

踏着歌声，

她们越走越远

今年9月份，两人第一次坐火车到成都、第一次坐地铁、第一次参加全省民歌大赛，这些新奇的经历都让两人雀跃不已。而最让她们骄傲的，就是观众们对她们、对傈僳族民歌的喜爱。站在全省的舞台上，面对着台下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两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今年12月份，在广西宜州举办的“刘三姐杯”全国山歌邀请赛上，两人又走上了更大的舞台，收获了更多的掌声。同时，她们也看到了其他表演者的精华，学习到了值得借鉴的地方。

表演回来，两人又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中。46岁的海国英仍生活在大麦地村二组，家里养了100多只鸡，种了1000余株青花椒树，每日要忙着农活。海才明则在18年前就嫁到了格里坪镇滥坝村，成了一名普通工人。下山后，海才明几乎就没开口唱过民歌了。为了把这缺失的18年“补”回来，海才明几乎每天都会和姑姑通电话，两人讨论怎么唱歌，通常都是海国英教海才明。每周末，海才明都要去姑姑家，两人配合起来练上半天。而不管平日有多忙，只要区上有惠民文艺展演，有需要她们的地方，两人都会立马收拾免费去各乡镇、村组表演。

“我们只想把本民族的传统文化传承下去。”海才明说。现在整个大麦地村会唱傈僳族传统歌谣的人也只有十来个了，唱得好的更少，这让两人有点忧心。“以前我们放羊时，只有靠唱山歌解闷。现在的年轻人放羊时，都是拿个手机上网、打游戏。”两人担心，再过几年，连傈僳族人都不会唱本民族歌曲了。还有，海国英每天都教自己5岁的孙女唱山歌，而海才明，也打算教女儿学唱傈僳族歌谣了。

现在，两人已能完美地配合演唱《朵我》《傈家山歌》《祝酒歌》《敬山神》等傈僳族喊山调。目前，两人正在加紧练习她们小时候就会的用树叶吹奏歌曲技巧，准备加入到以后的表演中。

“我们希望傈僳族民歌能越走越远，让更多的人听到。”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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