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巘仕宦经历考略
科举时代,绝大部分为官者首先要考取功名,如此方能具备入仕的资格,因此对梁巘仕宦经历的考证,有必要顺带讲一下其科考的情况。对于这一点,《亳州志》乾隆三十九年本、道光《亳州志》、光绪《亳州志》以及光绪《安徽通志》记载均一致,兹抄录与梁巘时代最近的《亳州志》乾隆三十九年本的乡试中式记载:“乾隆二十七年壬午科,梁巘。咸安宫教习,官巴东县知县。”乾隆二十七年,即公元1762年,这一年梁巘三十一岁,与其同科中式的还有大学者戴震。
然而,近年来开始有人宣称梁巘因获乾隆十一子永瑆赏识,进而被乾隆“赐同进士出身”,好像梁巘不只是中举,亦曾获得过进士资格,事实果真如此吗?首先,“赐同进士出身”是对殿试三甲的界分(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并非“钦赐进士”。既然是位列三甲,那梁巘有没有考中进士呢?按梁巘于乾隆二十七年中举,乾隆三十四年十月授官,其可能参加的会试及殿试有乾隆二十八年癸未科、乾隆三十一年丙戌科以及乾隆三十四年己丑科,翻检《清实录·高宗纯皇帝实录》、光绪《钦定科场条例》、今人江庆柏所编的《清代进士题名录》,以上三科殿试均无梁巘。道光《亳州志》、光绪《亳州志》以及光绪《安徽通志》亦未有梁巘考中进士的记载,尤其是梁巘授官不久即刊行的《亳州志》乾隆三十九年本,其《卷五·选举》有感于自顺治以来亳州无一进士,颇多感慨:“……若亳州,则前明历有伟人,近今则颇以寥寥为嗛而无嗛也……”试想在亳州科考如此衰颓的情况下,梁巘要是考中了进士,《亳州志》又岂会将其遗漏呢?
既然梁巘未曾通过参加会试、殿试考中进士,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被乾隆皇帝钦赐为进士呢?答案仍然是否定的。首先,“钦赐进士”与恩赏年老落第举子的“钦赐翰林院编修”、“钦赐翰林院检讨”等不是一个概念,前者是经皇帝特许,或会试不中准许殿试,或不经会试直接参加殿试,是金榜题名、货真价实的进士,后者则只是虚衔。比如和梁巘同科乡试中举的戴震,多次会试皆不中,据《清实录·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九三八》记载:“乾隆三十八年……准其(戴震)与下科新进士一体殿试。”后位列乾隆四十年乙未科三甲第四十三名,这才称得上“赐同进士出身”。其次,通观清代自顺治三年(1646年)首次开科取士,至光绪三十年(1904年)举行最后一次会试,其间的两百余年,获赐“钦赐进士”的人凤毛麟角,而据光绪《钦定科场条例》所载,乾隆二十八年癸未科、乾隆三十一年丙戌科以及乾隆三十四年己丑科均无钦赐进士。
因此,梁巘的功名止步于乾隆二十七年壬午科乡试举人,并非进士。那些说梁巘是进士的人,一来或许想借此抬高梁巘身价,然而梁巘在当时即以善书知名,本就不以官宦显;二来或许是困惑于清代中期选途愈发壅滞的情况下,梁巘是如何通过举人被授予知县的,而这就不得不说起“咸安宫教习”了。(未完待续)
◎张念琦
编者按:梁巘(1732年-?),亳州人,清代著名书法家、书法教育家和理论家,主要活跃于乾隆年间,在当时即有盛名,晚清大学者杨守敬更是盛赞梁巘“昌明北学”,并将其与梁同书并称为“南北二梁”(《学书迩言·评书》)。梁巘书学上的成就,研究者多有论说,但对其仕宦经历的考证,则鲜有涉及。近些年,梁巘研究的热度逐渐升温,然而提及梁巘的仕宦经历,或径自转载不加辨别,或凭空杜撰率性而为,使得原本颠扑不破的记载变得真伪羼杂。本文通过对史料的爬梳,旨在厘清梁巘乡试中式至绝意仕进的基本概况,尽可能地还其本来面貌,以飨读者。
《亳州志》乾隆三十九年本
举人还是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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