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扫荡亳州的惊险片段
李奶奶生前照片
□张超凡整理
我奶奶姓孙,生于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卒于1959年,三官庙西南八里地刘窑村孙庄人,19岁嫁给我爷爷李明庭。因家境贫寒,多次搬迁,最后才在油河集上定居,开一家药铺维生。
1938年秋季,日本兵占领了亳州城。亳县政府流亡了,迁到了古城集东门里大地主柴老万宅子里办公。当时,日军兵力不足,没有向古城追赶,但经常派飞机轰炸,有一次轰炸,差一点炸死了亳县县长,一时传说纷纷:炸弹炸县长。
1939年秋季,当时我三岁左右,听爷爷讲,一次日本飞机侦察古城抗日武装和县政府所在地,飞机飞过油河集。
当时,油河集上有一座美国人建的福音堂,房子很好,有七八间瓦房,院子很大,日本军方误认为是亳县政府所在地,遂派轰炸机投弹轰炸。
飞机轰鸣着来临,炸弹尖叫着从天上掉下来,一时间爆炸声起。飞机一来,满集上像开锅一样,沸腾四散,多数人扶老携幼纷纷“跑反”,有的跑到庄稼地里,藏在高粱棵子里,有的跑到河边上藏在树林子里,少数老人跑不快,或者不放心老家旧院,就躲在自己屋子里。
福音堂门口有一口水塘,一颗炸弹投到了水塘里,随着轰天的爆炸声,水花飞溅,许多的大鱼小鱼被炸飞到了天上,有的落在大街上,活蹦乱跳。
轰炸过后,大约一个排的日本兵,扫荡到了油河集上。当时,街上多数人家都已关门逃走,我奶奶和爷爷因为是小本经营的药铺,是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根本,不敢有闪失,就让我父母和叔叔们抱着我逃离家园,跑到河坡上的树林里躲藏,他们老两口坐在药铺里看家。
当时,街上留守看家的,只有几个年纪大跑不动的老人了。
日本兵见街上家家关门闭户,十分恼怒,就放火烧房。几个日本鬼子见我家有人,就由一个骑着马的军官带着鬼子兵围过来,那个当官的手指着我爷爷,问“政府的兵哪里去了?”我爷爷听不懂,回答,俺是小生意人,不懂得这些事。
鬼子军官抽出东洋刀,嘴里骂着“八嘎”,一刀劈向我爷爷,我爷爷吓得朝旁边躲一步,没砍着人,一刀砍在了我家药铺的柜台上,鬼子手一抖,把柜台砍了个大豁口,嘴里骂着:“不说实话,死啦死啦的。”
后来见我爷爷神色镇定温和,不像是抗日武装,才扬长而去。
日本兵临走时,拿火把点我家的房檐,那时候,家家户户多是茅草房的房顶,一把火就可以烧个精光。
我奶奶个子大,身体健壮,一看要烧着房子,从屋里扑出去,抢夺日本兵手里的火把,一边哭一边喊:“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凭啥放火!”不让他们点火烧我家的房子。
日本兵见是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拼命保护房子,嘲笑着摇摇头,把火把掷在我家房子坡面上,哈哈大笑着走了。
我奶奶赶紧拿扫帚,拼命地扑打房子上的火苗,终于把火扑灭了,保住了我家的房子。
那一次轰炸,油河集上被日本鬼子炸死了一个人,是个哑巴,因为耳朵聋,没听见飞机投弹,未躲避,被炸得身首异处。
整条街上的房子,除了两三家没有被烧坏,大部分成了焦壁残垣。炸毁的福音堂旧址,后来被办成了学校,就是后来的油河中学校址。
我奶奶敢从日本兵手里抢夺火把的事情,被几个老年人看见了,啧啧称奇,当成故事,讲给返回来的人听,传了好些年。到我十几岁了,我亲口问奶奶,当时害怕不害怕。
奶奶说:“咋不怕呢?更可怕的是,咱家的房子要是被烧了,一家人怎么过冬天呢?与其冻死,还不如拼命保住房子呢。”
那张被日本军官东洋刀砍个豁口的柜台,现在还保存在我家,这故事,我家一代一代讲给后代听,作为日本兵侵略我们家乡的罪证,也成为教育子女不忘历史、热爱祖国家园的证据和教材。
(讲述者/李福林,83岁,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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