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张氏:由人名变为村名
俗话说:能帮十块钱,不把手艺传。盆张就认这个死理,以为女婿是外姓人,会抢了他的饭碗,好说歹说就是不把做盆的手艺传给女婿。谁知,女儿是个倔脾气,反正做盆的几道工序都熟悉,回去后就照她父亲所用的工具另做一套,手把手教会女婿,真的烧出第一窑红盆。小两口高兴得不得了。
□刘宝德(阳信)
在阳信县流坡坞镇的西北方向,有两个自然村相距不远,一个在南叫盆张村,一个在北叫孙长史村。由于人口不断增长,孙长史村自然聚集为南北两大部分,改称为前孙、后孙两个自然村。据老人讲,这个村开始不叫孙长史,而叫孙张氏,是由一个女人的原因而逐渐叫起来的。
那还是在很久以前,这儿人烟稀少,从曹州府逃难来年轻的小两口,男的姓张,有做盆的手艺,见这里有一种红粘土,适合做盆,就定居下来。由于他的手艺好,做得盆厚薄均匀,火口好,结实耐用,生意非常好。他不但盆做得好,人缘也好,陆陆续续又迁来几户人家,紧挨他家修房盖屋,形成一个村落。因他姓张,又会做盆,人们称他“盆张”,这个村就沾光叫“盆张村”了。盆张后来添了个女儿,打小聪明伶俐,还时常帮助父亲打下手,耳濡目染,对做盆的工艺非常熟悉。十六岁那年,父母给她在北庄找了个姓孙的人家嫁过去。过门之后,她见女婿没啥本事,就想让他跟娘家爹学做盆的手艺。
俗话说:能帮十块钱,不把手艺传。盆张就认这个死理,以为女婿是外姓人,会抢了他的饭碗,好说歹说就是不把做盆的手艺传给女婿。谁知,女儿是个倔脾气,反正做盆的几道工序都熟悉,回去后就照她父亲所用的工具另做一套,手把手教会女婿,真的烧出第一窑红盆,小两口高兴得不得了。
盆做出来虽然高兴,可到集上一摆摊却扫了兴,他们做的盆不但粗糙,而且烧得歪歪扭扭不周正,少有人问津。等盆张的货买完之后,才有人来买,价格可想而知。盆买回去,也不过是盛点泔水、喂喂猪什么的。
闺女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她几次回娘家向爹讨教,盆张就是不开口。女儿一气之下,就在父亲和好的泥坯里掺进一把草种子,这是做盆人最害怕的阴招。很快得到应验,因为盆薄,如有草籽掺在里面,火一烧,势必爆裂,就会有小眼慢慢渗水。这是谁干的,老张很清楚,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一着急便病倒了。
常言道:有狠心儿女,无狠心爹娘。盆张火大攻心,竟然病入膏肓。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特意将女儿喊到身边,慢慢地说:“孩子,我不怨你。都怪我糊涂,把闺女当成外人,这是报应!这盆也跟人一样,需时常提醒着才行。在没晾干以前,每天必须用手拍一次,别让它睡着,才不会变型。醒盆一般是深夜拍打,你没见着,所以你们做的盆就发死,就不圆滑……你该学的,没有会;不该学的,却会了。今后为人,不能这样……”说到这里,一口气没上来,撒手而去。
老张殁后,盆张就空有虚名了。孙家的盆则越做越好,生意越来越红火。可人们对这件事颇有微词,有说盆张不对的,有重男轻女思想;有说女儿有错的,不该采用这极端的办法,让父亲走上绝路。孰是孰非,没有一个说的清楚。不管怎样,盆张的女儿便成了人们热议的焦点。那时的女孩没有名字,姓张,就称张氏,嫁给姓孙的,就叫孙张氏。因此,“孙张氏”这个村就慢慢叫了起来。
明正德年间,该村有一进士,在朝做官为长史(州郡都督府军事统帅)。自此,村名又改为“孙长史家”。如今,虽然村子已经繁衍为“前孙”、“后孙”两个自然村,但老人们习惯叫以前的村名,还不时提起那些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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