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每个人都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蔡简
苏东坡和王巩是好友,因“乌台诗案”苏东坡牵连了许多人,王巩也未能幸免,被贬去滨州(今广西境内)。然而五年后老友再次相见,苏东坡却发现昔日老友不但没有谪官一脸的愁云惨淡,反而愈发容光焕发,一点儿不像是被贬岭南五年的样子。苏东坡于是问起王巩身边一妾柔奴:“岭南应是不好?”谁知柔奴却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淡定从容,情深意长。
我在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打开电脑,读到这个故事。一千多年前的回答,好像拨动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根弦,余音袅袅。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竟将所有意难平如尘掸拂灰般一扫而过。没有巾帼的刚烈,却有一份与世无争的淡然。
于是,我想到了电影《海鸥食堂》,其实片子人物情节设置都很简单,女主角温柔但不孱弱,温暖但不磨叽,不卑不亢,不轻易向人诉说。阳光的时候不张扬,内里平和却又充满力量。片中的几个主角彼此温暖在伤心哭泣时,却不会过分打探,只是微笑着递上纸巾。而真正击中我的那句台词,是主角之一的幸惠说:“不管在哪里,悲伤的人还是悲伤。”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在当下,旅行是一个热门话题,人们动不动就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找回自我”的旅行,甚至为此辞职休学的大有人在。然而,真的到了你所谓“梦想”要到达的地方后,真的就能找回自我,从此人生乃至性情大变,一场旅行成为你人生迈向更高一步的转折点了吗?还是幸惠的那句回答好:“悲伤的人,到哪里都还是悲伤。”同样的,快乐的人,即便哪儿也不去,依然能安之若素。
德国哲学家康德一生从未离开过他的出生地;依然是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主角,从未走下那艘他出生的游轮,直到死亡。
这些我所敬仰的人物或者角色,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把人生当作一场修行,他们摈弃的,是外界的喧嚣与浮躁,说是苦中作乐也不为过;因为,吃苦的过程就是修行的过程,就是人生的过程,而在这其中,他们不同于众人的,是始终心如明镜。
德国哲学家康德一生从未离开过他的出生地;依然是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主角,从未走下那艘他出生的游轮,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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