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邓跬幼萌作家介绍王子让又名王一笑作家美术评论家山东

新晨报 2014-12-22 09:50 大字

ǎ⌒邓? 跬幼萌

作家介绍

王子让,又名王一笑,作家、美术评论家,山东省沾化县下洼公社平家村人。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师从著名作家浩然先生。其代表作中篇小说《浑浊的秦口河》《海边的风》,分别获文化部巴金文学奖二等奖、文化部飞天文学奖二等奖;散文《故乡的冬枣树》《秦口河的哭泣》分别入选文化部2008年“五一”劳动文学优秀作品评选。现为新晨报驻滨州工作站负责人,滨州新晨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艺术总监,原创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华东师范大学周易研究会名誉会长。

说来也真是奇怪,今天请客的“主陪”,竟然是我十几年未见面的学生,一方女富翁石秀娟。

石秀娟今天果然气派,今天她的神情和装束简直使我大吃一惊。

今天在宴席边就座的,确有几位不凡的人物,经她介绍,我才知道这些人的头衔——市国资委的什么什么副主任,本市税务局的什么什么局长,经贸委的什么什么科长……法院、检查院的副院长、处长……

人到齐了,菜端上来了,石秀娟端起酒杯站起身,开始进行席前致词。

“各位,因为我是个大老粗,别嫌我说话太土”,她说,“我说话平常都是“推倒磨,砸了碾,石(实)打石(实)!今天,我当成贵客请的就这一位,这就是我的老师!我干嘛这样说?话粗理不粗——对于在座的大多数同志,我多多少少都孝敬过啦!唯独他,光是给了我恩,没受过我一丁点回敬……没有他二十年前对我的点化,让我明白我们乡下人别指望哪个天爷爷会到你地里下雨,哪一片云彩会往下掉馍馍,要过红火日子,就得靠自己,没有老师教我学习科学、学习双手致富,我还能当他娘的大富翁,说不定早给别人当‘婆娘\’去了呢……”

她鼻子酸了,几颗泪珠险些掉下来。

“大家都给我老师敬酒!”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谁提不起精神儿,就是瞧不起我!”

人们都站起来,呼应着。

法院的副院长也懒洋洋站了起来,检查院的那位处长也慢腾腾站了起来。

受人之敬,总是快慰的。主动跟我碰杯的人不少,都力尽奉承之言,有的说石秀娟有我这样的老师真是福气,有的说我教出了石秀娟这样的学生真是功德一件。

三巡酒后,煞风景的事出现了,一连喝三杯,法院的副院长的手一拉,酒杯落在瓷砖地面上,碎了。

石秀娟冲过来,掏出手绢,不失友情地为法院副院长擦着 衣襟 上的酒迹,嘴里嘟哝着:“喝的太急,慢点喝……”

其实,连喝三杯,都是石秀娟带头喝。

可惜,大家的酒兴太浓,我根本无法插嘴。

小宴散 了之后,石秀娟要大家到她预先订下的房间小歇、饮茶。愿意到那里继续消遗一下兴致的人也不少,但是检查院的那位处长却机警地劝阻了大家:“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人家师生见一次面不容易,总有几句叙旧的话要说嘛……”

他的话,远没有他的眼色更生效。

人们识趣地散去了。

我被石秀娟领到一间空室内,女服务员进来冲了茶。

室内只有我和石秀娟两个人,她早已将法院副院长摔了酒杯的事忘掉,后半场宴席上又喝酒喝的痛快,落了个满面春色。她扑通一下坐在沙发上,得意地笑着说:

“您这个人真是的!整个一场宴,我从始至终都盯着您的脸!真是怪了,我就没有见您有过笑脸儿!怎么着,觉得失了身份呀?嘻……不是我自吹自擂,您教出我这样的学生也够有面子的了……”

我没有说话,也笑不出来。

“怎么,嫌我说话太粗?”她继续唠叨着,“我可是有根有据的!就拿当初我们班上的人来说,顶有出息的要数赵立明、闫一凯、孟玲……。赵立明当了什么研究院的工程师,嘻,乍一听真唬人!我细一打听,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千块,住的八十平房的楼房。闫一凯呢,当了个什么副局长,出门有小车啦 !可在局里说话不算数,屁大的事也得请示正局长。孟玲当了演员,上了电影电视,我以为多有钱呢!后来跟她妈一打听,才知道一个月才挣五千块,打点导演、制片人花去三千块,折腾半天,一月才剩两千块。当着您的面儿我不瞒着,我那个个体织网厂,哪一天不给我挣出一千两千的,我也得跟那些领头干活的翻脸!”

说着说着,她开始揭 我的底了。她绝无地笑着:

“嘻……你们那大单位的——作家啦、记者啦——听起来怪神乎的,真事呢?也是一伙子穷棒子!原来,我以为一篇文章能换个万儿八千的呢!后来我才知道,连个零头都换不到!折腾几天几夜,累死累活,写出的文章也就换个三头二百的,比我这个织网的差远了……”

她大约真是有几分醉了,乃至偷偷透露出她存款的总量——一千六百万出了头儿……

为了满足她的自尊心,我只好顺应着她,和她开着玩笑:

(下转27版)

天哪,他还是那样一个英气十足的男子汉。分手都十几年了,他没变,一点儿也没变。他的推的短短的平头,他那双目光犀利、讨人喜欢的眼睛,他黄白的皮肤和闭得很紧的、轮廓线条极其坚定有力的嘴巴,还有他习惯性地、微微昂着头的姿态,。甚至她想象得出他手腕上那块突出的肌肉仍然没有平复。

陈大辉。一个呼之不来,挥之不去的名字。这名字是这样紧紧地缠着她,使她憋不过气来。她感到窒息。

真是的,这么久了。她常常命令自己不去想他。她以为她已经把他忘记了。可是,直到在宴席那一刻,她才惊慌地发现,她没有能够忘记。是的,认识一个人很容易,问个路,对个火,也许就成了。可是要把一个暗恋着的人忘掉,世界上有谁能够轻轻松松做到呢?她为自己感到苦恼……

摘自石秀娟日记

(上接30版) “你的家底儿,怕是我苦熬一辈子也挣不下!我真想投奔你,在你的手下当个劳动力呢!”

我这句话,本是玩笑之言,她却一怔。继之,她的脸红了,故意用玩笑式的话掩饰着,她低声说:

“您要是真能下凡,落到我这织网厂里去,这儿的一切都归您!我保准一文一厘都不留……”

她两眼盯着我,尽力强笑着,眼里闪着光,也闪着泪花。一失口,她又笨拙地补上一句:“我还是人大代表,市政协常委呢……真的!

我预感到她要失态,编了个谎话说:

“回头我跟我爱人商量商量,说通了她,兴许我们两口子一起来投奔你呢!”

像是受了亵渎,受了屈辱,她猛地站起身,背过脸,朝墙站着。

“您……这是拿我当三岁小孩耍!何苦编这套话哄我!”她愤愤地说,“我早已打听好了——您那位……死了!在这一点上,您跟我一样!我那个傻东西,也是个没福气的,两年前吵着闹着要弄辆‘大奔\’开,死劝活劝不听。刚给他买了车,不到三个月,那一家伙折到桥头去了……”

在这一点上,我爱人离开人世的方式和她爱人的“拿命玩”,显然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那位比我年轻八岁的女人,自从嫁给我之后,就要及力在证明着两点:一,爱情不是师生感情的变相和继续;二,她在事业上没有任何必要附于丈夫。她是脑外科的大夫,却忘记了重视自已的脑瘤……

我的沉吟、失神,使石秀娟也愣了神儿,她嗫吁吁地问:

“您……怎么……呆了?”

“我在想我的爱人……”

“……您真是……打心眼儿里……想她?”

“不只是想,而且是崇敬……”

“……您这话,是成心呕我?”

“莫名其妙……”

她突然阴起了脸,无限悲哀、无限愤懑地说:

“怎么不是成心呕我!您不会不知道——我这辈子找了个什么样的呆东西!他活着,我不甜;他死了,我不苦!……世上谁呕我,我都不怕,就是您不能呕我!……当初,我要不是把您向我念的经记在心里——暗暗地为了您而赌着气,我何至于犯了‘二蹦\’,睁着眼找了个呆农民……而且是别的姑娘挑剩下的……呜呜呜……“

她坐下来,双手捂着脸,哭了,哭得很伤心。

人有时会在无意中欠了别人的债,在别人的生活中埋下了祸根 。我难道是这样的人吗……

“别想那些事了……“我笨拙地劝着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了?”她凄苦而悲哀地说,“怎么能过得去!您瞧瞧他给我留下的那笨闺女、呆儿子!死丫头念完小学就用了八年,那脑袋瓜子就像是老榆木疙瘩制成的,一点知识也灌不进去 !呆儿子整个随他爹!就知道傻干活儿,让他外出联系个什么事,出席个什么场面儿,一张嘴说话就是个“庄稼腚”……我再挣上个万万顶什么用!好不容易看上个干闺女,还做了亲,这丫头给我开了心,使我活得有了劲……可她又……唉!”

我的心一动。

虽然石秀娟疼爱那一位很有文采的女孤儿——叶金铃,感情很可能是真挚的、强烈的、贪婪的,但又有可能是很自私、霸道的。事物发展的逻辑之一或许正是导致出悲剧。那很有文采的女孩——叶金铃读大学不到一年,便不明不白地服毒自杀了。

我不失时机地问:

“那女孩被你定成了未来的儿媳,她同意么?”

“反正,从我嘴里没说出一个逼她的字儿!我从那种时候过来的,能办那种‘牛不喝水强摁头\’的事?”

“那你就没发现她的神情……”

“哎呀,别审我了!我现在没心思再嚼那些事!”

说了这句话,她愣了神儿,继之又自嘲地苦笑了笑,叹口气说:“刚才,在席面儿上,那都是唱戏,人就得疯疯癫癫的。现在,咱们一师、一生说话儿,总得说些正格的嘛……。好,咱们都坐好,说些仁仁义义的话吧……”

看来,她果然不是热衷于“抽疯”的人,也会正正经经地坐着,也能换回一副严肃而恭敬的样子。她丢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此时她和我倒真像两个以礼相待的朋友,不远不近的。

可惜,我一时找不到要说的话。对于她,我又熟悉又陌生。所谓熟悉,是指她的神情气息中不乏当年的影子,农民女儿的底色还依稀可见。所谓陌生,主要是指她的现实性身份。老实说,当年在我预测她未来命运时,我的目光毕竟是短的,气度毕竟 是小的。我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她有一天要当女富翁——俗称当地的“石百万”,尽管我曾梦想过她沿着刻苦学习的阶梯有可能从土地上腾飞成大学生、知识女性……

见我愣神儿,她伤感地叹了一口气,强笑着说:“唉,想跟你正儿八经说几句家常话儿吧,你又长了壳儿。”

“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其实,我又有什么成套的话要说呢……不说吧,心里又憋得慌;想说一开口又不知说哪一句……”

她的眼圈又泛了红,她用手背揉了揉。

我想出了一句话,并希望这句话能敲开她的心房。

“这情绪可不是“大富翁”该有的呀”,我说,“大富翁都应该是很开心的……”“嘻……你见过多少?”

“我是言之有据的,当然见过一些。”

她撇了撇嘴,脸上的凄苦之色怎么也赶不掉。

她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着步,这番神态倒很 像当代的名 流企业家——至少是像电影电视上的企业家。

“你说的开心的家伙,总是有的……”她又叹了口气,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踩了踩,“你看,那些家伙就跟我那个傻儿子、呆闺女似的,斗大字不识半个,天灵盖是老榆木疙瘩做的,什么灵气儿都没沾过。金钱就是他爹、他妈,是他的命根子、他的魂儿……这些东西,也不他妈的想想……纸票子顶个什么用!人的苦,是靠几摞纸票子打发得了的么?人的舒心、顺气儿,是靠几张支票能买得来的么?越有钱,心里越空……”

她悲哀极了,又点起了一支烟,抬头盯着我。在我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相遇那一瞬间,她眼中又迸出几星怪异的光,但她很快就用低头、垂下眼皮掩饰了。

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佯作嗔怒地望了我一眼,戚然地说:

“走吧,到时间了。老是扯这些闲的、淡的,白糟蹋功夫……刚才,怪我走了神,您别介意……”

我也站起身,擦了擦袖口的烟灰,安慰她说:“充满信心地生活下去吧,想开些……”

她苦苦地一笑,微哂着说:

“别给我宽心丸吃了……您要是把我逼疯了,我可有傻话等着呢!”

“有话就说嘛,说出来就痛快 了。”

“——我……恨不得豁出去几十万块钱罚款,按照我自己满意的样板儿,再生个……”

她羞愧得醒过闷儿来,扭头冲出门,走了。

这样的话,难免使我的心像是被热铁烙了一下。

新闻推荐

社保局科员诈骗养老金谁来补缺口?

2016年1月,河北承德市一些养老保险参保户的养老金突然被停发,原因是,当地社保局科员白雪杉利用养老保险系统漏洞,诈骗248人共900多万养老金。案发后退还858.4万,对于“亏空”...

滨州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滨州这个家。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