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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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晨报 2014-07-07 10:18 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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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介绍

王子让,又名王一笑,作家、美术评论家,山东省沾化县下洼公社平家村人。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师从著名作家浩然先生。其代表作中篇小说《浑浊的秦口河》、《海边的风》,分别获文化部巴金文学奖二等奖、文化部飞天文学奖二等奖;散文《故乡的冬枣树》、《秦口河的哭泣》分别入选文化部2008年“五一”劳动文学优秀作品评选。现为新晨报驻滨州工作站负责人,滨州新晨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艺术总监,原创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华东师范大学周易研究会名誉会长。

光阴荏苒,一转眼的功夫,陈奂生从省体校象棋专业毕业三年了。躺在床上,触摸着肚皮儿想一想,三年也无大事。陈奂生过得虽累,倒也日日平安。到了满三年多一个月的时候,地直各单位举行了一次地直机关象棋大奖赛,参加者都是地直机关的象棋爱好者。陈奂生没有搭理那茬,像往常似的上班、下班。体育局长也参加了这次比赛,而且异常活跃。局长不缺奖金,只想干一行就成一行,下了这么多年的棋总该出点成果。何况自己身为体育局的局长,该是露脸显能的时候了。从政两年半的时间有了不小的提高。众望所归,局长成了冠军。那天上午,局长领完奖金后径直来到办公室,从五千元奖金中抽出了三百元,让办公室主任去买名烟好糖来,说这不是我个人的事,这是咱们全局的荣誉,咋办就来个普局同庆。众人吃着局长的糖,吸着局长的烟,看着局长满脸春风之色,难免轮流说几句吉祥话,把一向老练持重的局长捧得舒舒服服晕晕乎乎。局长把自己战胜对手的经过一一讲给众人听,讲到精彩处,便猛吸一口烟,做一个手势。正在兴头上,一眼看见了陈奂生,局长就笑了。局长说:“奂生,来,杀一盘。”陈奂生摇摇头,说:“不行,局长,我不行。”局长又笑,说:“咱们快两年没下过了,交流一下嘛。你要再不肯,我可要命令你了呵!”其实局长有自己的想法,局长在象棋上下苦功夫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打败陈奂生。不和陈奂生下怎么能印证自己的实力呢?而且现在自己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超水平发挥不讲了,发挥出全部水平是有希望的。一旦打败了陈奂生,自己在这象棋界就坐了第一把交椅,谁不佩服也不行,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的仕途锦上添花呢!局长想到这里,便催了几句 。这种异于寻常的举止令陈奂生无法继续推辞。陈奂生便红了脸,红了一会,就勉强并稍带一点“不好意思”的坐到了局长对面。众人也“忽,拉”一下围上来,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于是乎,开战。全场数二、三十号人均鸦雀无声,只有棋子打在棋盘上的“啪啪”声响在宽阔的办公室内。陈奂生的棋艺此时已是登峰造极,如入化境,两盘棋已过,局长脸上的表情与换届选举时一样庄重,四盘棋一过,局长四面楚歌,八方吴音,终于全军覆灭。局长愣愣地看了一眼陈奂生,陈奂生也看了局长一眼四下寂然,空气似乎已凝结成一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沉闷的后面将是一声炸耳的焦雷。绷到了极点的神经都在等待,提心吊胆的等待。陈奂生很冷静,如果再这样沉闷半分钟他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局长没等到陈奂生走人就开始有所举动,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两下,脸上出现几分带有明显抑制痕迹的沮丧与一些不明不白的表情。大家都知道局长脸上的全部其实只是心里的十分之一,便由此明白此时局长已失望颓丧到了极点。局长又看了陈奂生一眼,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上眼皮耷拉着,几乎盖住了眼仁。局长笨拙地转身要走,转了半圈,又转了回来,对陈奂生说:“下的的确好!”然后歪歪扭扭的走了。局长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人叹出一口气,接着便有人拍了拍陈奂生的肩,有人摸了摸陈奂生的头。每一个人都明白局长虽有高风亮节,但这盘棋却是万万赢不得的,大家都说,奂生啊,不就是一盘棋吗?在局长面前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陈奂生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听大家一摸一胡游,心里也沉重起来。

陈奂生闷闷不乐地回到家,看见妻子枝娟正在读一本关于女人生活保健的书,他忍不住,就把事情和枝娟说了。枝娟一听就气炸了,气愤地说:“这下可好,你连局长都得罪了。他正跨马游街得意洋洋,你硬把他从马上掀下来,这事你搁谁身上都受不了。他没当面抽你两耳瓜子是给你留面子,谁又敢说这不比当面抽你更厉害?奂生啊奂生,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脑子?什么时候才学会做人?”陈奂生不服气,生气地看了枝娟几眼,低下头去说:“他喜欢象棋是好,可他那样的人不适宜业余玩这,在是非场上混久了,下不了三步棋就露俗。象棋很高雅,玩不好倒会伤人。”枝娟更生气了,她此时已不是过去怕受男人气因而嫁给了软柿子的陈奂生。小两口开始发生摩擦以来,她百战百胜,而且每次开战前总是斗志昂扬如一匹奋发的母马。她把书往地上一扔,说:“陈奂生啊陈奂生,你还配称高雅?你自命不凡,你附庸风雅,你俗里俗气,你狗屁三千,你你你你你!你睁眼看看这本书上的女人保健的,再看看我和咱这个家,咱这还叫过日子吗?你看我用的化妆品还有法看吗?你看看你自己这身打扮,你都快光屁股了,还高个鸡巴雅!”陈奂生脸蓦地红了,心想这娘们越发没遮拦了,再说下去恐怕连箱子底那点事都能吼出来。陈奂生就想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转念一想,枝娟说的也不差,别人家的老婆谁不是带金挂银,穿的鲜艳,摸得铮光发亮还“扑鼻香”?自己老婆带一个银戒指,还是她自己在路上捡了一块银元打造的。枝娟是女人,女人没有不争强好胜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个月就那几百块钱的工资,想买一瓶好的化妆品就上千元,那点工资够屁用?伸脸人家也不打呵!奂生想想,心里挺难过,越难过越想,最后午饭也没吃,就到屋里去睡了。

过了半个月,陈奂生接到地区象棋协会洪会长的电话,说有要事商谈。陈奂生去了,走在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犯嘀咕。刚进大门,满头银发的洪会长便迎上前来,笑呵呵地说:“奂生啊,咱们省里过几天举行县、市象棋“黄河杯”大奖赛,你可要去呀!”陈奂生摇了摇头,他没没从“下棋事件”的阴影中走出,心里很烦,什么也不想干;加上近来枝娟肝火日旺,动不动就搞得不愉快,更是感觉受不了。即使没有这些,在情绪正常的时候,陈奂生也绝不愿参加什么比赛,他实在讨厌别人监视着去竞争。洪会长见陈奂生摇头,哈哈地笑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这不,先斩后奏,名单我已报上去了。”陈奂生一听就急了,只是干着急也没办法。洪会长接着就目的明确地劝导陈奂生,从全国象棋事业的发展形势,讲到全地区象棋界的荣誉,讲到地区象棋协会以及陈奂生本人可能获得的福利,八百鼓风,面面俱到。陈奂生最后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他并没有听见洪会长讲的是什么,只是想既然报了名——别管谁报的——就得守信用。

(下转2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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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州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滨州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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