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林子
□舒 琦(滨州)
在我上班的路上,有一片林子。我不知道那片林子有多少亩,只知道四四方方,很大很大;我没有数过那片林子有多少棵树,只知道密密麻麻,成行成排。林子里的树是一色的白杨树,高大、笔直,像一批新入伍的军人,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每天上下班,我都要经过这片林子,每次经过这片林子,我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林子吸引。那片林子一次次把我的目光刷绿,一次次让我体验到春天的生机、夏天的繁华、秋天的式微和冬天的衰落。
林子里的树是统一栽种的,大概有四五年时间了。但由于身处的位置不同,吸收水分的多少有别,接纳阳光的角度各异,它们呈现出的风格是各式各样的,粗细不同、高矮不同,连叶子的颜色也有所差别。越是靠近边缘的树,越是茁壮。我开始时纳闷,边缘的树迎接的风雨最狂烈,遭到脚踢刀挖的次数最多,可是它们偏偏生长得最结实。后来我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大多数时间,我只在林子外面观看,只有一次,我走了进去。那是去年的盛夏,我听到了蝉洪亮的鸣唱,以为树的下面一定有“消息牛”(蝉的幼虫)出没。我与妻子找了一个入口走了进去。里面长满了名目繁多的杂草和野花。抬头向上望去,膨胀的树枝几乎遮蔽了天空,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接纳阳光的金子。有的树干已经碗口粗了,斑驳的树皮上,有虫子快乐地爬动着。蝉鸣潮水般泛滥着,一波又一波,谁也不肯服输。奇怪的是树下没看见一只消息牛,也没有消息牛的巢穴出现。鸟们叽叽喳喳,但声音显然比不过蝉的高亢。我只好退出来。出来后,我惊奇地看到了正反不同颜色的叶片,可能是由于阳光的作用吧,杨树的叶子上面呈碧绿色,背着阳光的下面却是银灰色。
秋天,林子则是另一番景象。叶子渐渐枯黄,发出“沙拉沙拉”的咳嗽声。它们一片片飘离母体,像一只只小船,驶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我走过林子旁边的时候,人行道上铺满了巴掌大小的叶片,有时候,我会弯下腰拣起一枚来,放在掌心细细观察。它们的筋脉依稀可见,只是失去了往日的鲜嫩和柔韧。抚摸完,我轻轻把它放进林子里,来年,让它化作一粒微小的泥土吧,为母亲的繁盛尽一点力。
即使冬天,林子的叶子落尽,只剩下一根根船桅似的挺拔的干,我也改变不了看林子的习惯。我的目光一搭上去,立即陷入一种莫名的冲动。这时候,我看得更清晰,不但看清了林子的骨头、筋脉,甚至连林子的魂灵也看得清清楚楚。它们站立在寒风中,看不出孤独,看不出忧伤,偶尔有鸟儿从它们身边飞过,因为没有了绿叶的吸引,鸟儿不肯驻足,一掠而过。林子里的树宽宏大量,依然微笑着。它们知道,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还有那些蝉们总会回来的。它们只是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孕育自己的歌声。
我喜欢看见一场雪落在它们的身上。一根根树杈被天堂的白银点缀,在寒冷的阳光中发出细细的光芒。那是另一种美,一种无拘无束的大美。
有一次,心情不好的我,来到这片林子的身旁。站在离它四五米远的地方,我静默地望着它,不说一句话。就这样,我与它近距离地对视了好长时间,直到看得我目光潮湿,我的心里慢慢涌进一团绿色的阳光。
面对这片林子,我常常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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