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鹅司令”

北海日报 2016-09-16 00:00 大字

我生长在一个海边的小村庄,远处是茫茫无际的大海,近处田野环绕着村子。田间溪流弯绕,田野青草青、野花香。幼年,父母亲在田间干活,胖胖的我便在田间游荡,在草地上翻滚。

四岁时,母亲从党江外婆家带回十二只黄绒绒的可爱的小鹅,说以后它们归我管了,我要负责把它们养大。那时家里只有父母是主劳力,农种的稻谷粗粮除了上交公粮后刚够一家人吃。农闲父亲出海捕捞鱼虾回来,村里交通不便没有销路,母亲把那些鱼虾腌制成咸鱼咸虾作菜。家里贫穷,母亲想着娘家有鹅种,四岁的小孩子是可以胜任放鹅的,作为长女的我应当力所能及为家分担。

母亲自小生活在党江,养鹅很有经验,她教我如何放鹅。我每天早晨把十二只小鹅用竹竿小心地赶到村外的草地上,看着它们啃着嫩草,吃得十分欢畅。田野上,就只有我和一群鹅在,偶尔有村民干农活经过便故意问我:“胖妞你在干吗呢?”我便大声应着:“我在放鹅。”中午我把它们赶回家,下午四点又要赶出来吃草。我每天赶着十二只鹅在田野与家之间来回走,一个月以后小鹅们渐渐长出羽毛,翅膀也硬朗了。这时候鹅们变成灰色的了,它们已不再满足在草地上,它们一见到小溪流、小河便拍着翅膀飞奔去。第一次看见鹅们脱离我的掌控奔入河中欢叫畅游,我吓得大哭起来,抱着竹竿不知所措哭叫着:“爸爸!爸爸!”在田里干活的大人们看着我哭得可怜,便走过来帮我把鹅赶上岸,看着湿淋淋的鹅们回到我的“掌控”的范围,我才破涕而笑。几次之后,我才知道这些鹅们在河里嬉水够了会自个儿上岸,我便不再哭了,孤单地坐在河边等着它们上岸。

三个月后,鹅们长大了,被我养得肥肥的,每天早上见到我便围着我低沉的“嘎嘎”叫,我有时会抱抱它们长长的脖子,有时会摸摸它们的头,我和鹅们成最好的伙伴了,每次我和鹅们神气地经过村里在玩的小孩子,他们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我有一群鹅陪我玩,他们只能玩泥巴,弹玻子。

有一天早上,我准备放鹅时,发现渔网围着的鹅们不见了,我吓得又大哭起来。后来父母告诉我,鹅们被他们拉去北海市场卖掉了,赚了一笔钱,他们奖励我两角钱,我赌气不要,生了好几天闷气,和小伙们玩啥也打不起精神。我想念鹅们,那灰色的翅膀,清澈的眼睛,飞拍着翅膀奔入河中的风姿……我不知道,原来人生中有些相处是为了分别。那三年,我反复地放鹅,养大它们,与它们分别……

我家养第二批鹅有了点收入,父亲买回一台落地电风扇,村里人都来围观,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电风扇呢。我对着电风扇讲话,听着呼呼的风吹散我的声音,乐不可支。自那以后,村里人都盼望买回这样一台电风扇,于是,家家买来鹅种,家家的小孩子都要出去放鹅了。村里顿时热闹起来,而我自然而然便成了“鹅司令”,指挥着小孩子们和一群“嘎嘎”叫着的鹅走去田野。鹅们啃它们的草,我们玩我们的,我们采野花做花环扮公主,跳舞唱歌,玩老鹰抓小鸡。我放鹅有经验,知道那块田野有嫩草,那条小溪清澈;知道鹅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小孩子们都听我的话,鹅们在我们放管下茁壮成长。动物是很有灵性的,每家的鹅赶回家时都认得来路,一到村中便兵分几路昂着长脖子“嘎嘎”的欢叫着回家。动物的世界自有其灵性,如人一样亦有真实的情感。相处久了,它们会认得你,感恩你,依恋你。只是,家禽自然逃不过属于它们既定的命运。

7岁我开始读小学了,家里不再养鹅。我当了三年的“鹅司令”,每批鹅出栏,父母便奖励我两角钱,我舍不得花去,后用来交了一年级的学费。回忆当年,放鹅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从小孩开始便懂得责任的重要,更明白人生时时都有分别,应当珍惜相处的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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