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为经 拼搏为纬 “世界裤都”的涅槃之路
▲建设中的玉林(福绵)节能环保产业园生机勃勃。 (陈学军 摄)
▲企业入驻玉林(福绵)节能环保产业园后,工人在整洁的车间里工作。(何庆皓 摄)
正是春末夏初,雨水最丰的时节,云层聚散,时而如山峦磅礴,挟风带雨,摧压万里,时而如海潮翻滚,飞快地变幻,涌动长空。
在这样的天色下,俯瞰占地约333.5公顷的玉林(福绵)节能环保产业园,看着一栋栋崭新的厂房如巨人般耸峙,道路向远处不断延伸,车辆喧嚣、行人如织……一种沧桑迭代的壮阔情怀油然而生。
“世界裤都”福绵在涅槃重生之后,正从曾经皲裂的机体下迸发出强大的新生力量!
一如过去几十年来不断的自我更新,过程自然是痛苦的 淘汰落后产能、严厉整治污染、推动产业转型升级……然而壮士断腕般的决心,终于换来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截至目前,福绵区共有制衣企业1600多家,配套企业400多家,年产服装2.1亿件。
纺织,其实就是用一根根经线和一条条纬线进行编织的过程。无论多么华丽的锦缎,都得由梭子的一次次飞行运动织就,容不得半点取巧。是什么样的经线和纬线编织出这两亿多件服装的呢?
是不断深化改革,是不断拼搏进取。
福绵的实践证明,没有颠扑不破的金字招牌,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发展环境,唯有主动适应乃至引领时代变革,始终秉持实干为本的创业精神,以改革为经、拼搏为纬,才能织就最美的梦想。
这是一条涅槃之路,更是一条通往未来的希望之路。
一个堪称“成衣王国”的小镇
真要好好追溯一下福绵服装业的源头,恐怕得去史书里找。
毗邻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合浦港,又有南流江的水运便利,玉林一直是舟车汇聚的繁华之地。在玉林版图之内,福绵依傍盛产蓝靛、葛麻,自古就以服装业闻名于世。从唐代至明代昌元年(1620年),鬱林“细葛布”作为朝廷贡品先后延续889年之久。抗战时期,武汉、广州沦陷后,日寇封锁沿海,内地布匹短缺,福绵镇、新桥镇等乡村几乎家家纺纱织布。
1978年,改革开放大幕开启,国家层面的改革蓝图已经制定,但在基层,特别是乡镇,到底怎么改,往哪儿改?沉重的政治压力仍未散去。这年冬天,就在安徽小岗村的干部们冒着风险搞分田到户的时候,福绵镇一家国营裁缝铺的裁缝陈德清也做了件石破天惊的事,他拿着布票在百货大楼买布,剪裁成衣服后拿到本地圩镇上售卖,一不小心就成了福绵成衣行业破冰的第一人。
“那个时候还有投机倒把的罪名,是要坐牢的,所以我们都偷偷做。”福东社区居委会主任钟衍龙年岁已高,他是福绵成衣的历史见证者和参与者。在陈德清打破森严壁垒之后,钟衍龙和同村的人们迅速跟进,凭着一把剪刀一沓子布票,干起了在当时胆大包天的“投机倒把”。
虽是春寒料峭,好在冰雪渐消。钟衍龙所在的福东村,不知不觉间就家家户户开起了成衣作坊。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福东村已经成为福绵成衣行业的核心地带,村里人不再偷偷摸摸地做衣服,而是直接带着现金跑到佛山、广州批发布料。
1985年前后,福绵第一批服装个体户成立公司。钟衍龙也出资25000元和另外十几个服装个体户共同凑了40万元,成立了福联公司。从1985年到1995年,整整十年间,福绵的服装业可谓是“八大公司的时代”。包括福联公司在内的八大公司,七家在福东村。
因为劳动力价格低廉,福绵生产的成衣只要30元、50元一件,正好满足了20世纪国人的消费需求,福绵的服装产业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当时,广州沙河服装市场有近2/3的摊位都是福绵老板租用的。”钟衍龙介绍说,尤其是2008年前的几年,生意红火到不需要找销路,外地客商直接住进村子里,随时提货发货。
服装加工业的兴旺,也带来水洗、辅料等配套产业的发达。“经线纬线的先不说,一个生产纺织用线的公司,几年间就能做到上千万的产值。”水洗厂,更是多得不计其数。
那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黄金年代,也是一个注定十分短暂的年代。
一座名为“裤子之都”的围城
2004年,法国记者皮埃尔在法国《解放报》上发表了一篇《福绵 世界裤子之都》的文章,福绵一瞬间被全世界的目光所聚焦。然而谁也想不到,短短几年之后,这座“世界裤都”成了一座困顿的围城。
新世纪,国内人力成本迅速上涨,以往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开始受到影响,服装行业首当其冲。
由于福绵的服装产业长期位居低端市场,30元左右一件的服装,利润极其微薄,人力成本上涨带来的压力堪称灾难性。再加上福绵的服装产业单一,只是单纯地加工裤子,没有上游的产业,缺乏设计、纺织、辅料等;布局很散,过去只是在镇上有服装企业,后来发展到基本上每个村都有人从事加工服装;同时,服装厂普遍规模较小,有的只有几个工人,甚至一些家庭式的作坊也开始从事牛仔裤加工;品牌影响力弱,尽管工厂多,生产量大,但是效益低下,几十年来甚至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品牌。
“福绵这个‘世界裤都’徒有虚名,其实生产的都是低端货,量大,但是质低,一条裤子赚几毛钱,根本打不进欧美市场。”说这话的是一位姓李的广东老板,他做服装企业多年,谈起福绵的境况始终有些愤愤不平。
此外,传统服装产业导致福绵区污染问题极其严重。最高峰时,一天排到当地母亲河南流江的水达到7~10万吨,给环境监管和治理造成很大困难,严重影响了当地人口用水安全。2016年7月,中央第六环境保护督察组对广西开展环境保护督察工作,责令关停福绵区所有因环保问题不达标的水洗厂。
一方面人力成本快速上涨,服装产业开始向劳动力低廉的越南、柬埔寨等地迁移,另一方面服装产业升级遇到天花板,迟迟无法打造属于自己的高端品牌。
福绵服装产业的困境看似突然,实际上早在发展之初就埋下了祸根。
“大家都只想着订单,赚了钱就去搞房地产之类的,从没考虑过以后怎么办。”钟衍龙如是总结。
一方孕育“千亿产业”的热土
但当初捧着一匹布就敢搞市场经济的勇气没丢,敢闯敢试的改革精神没丢,拼搏创业的奋斗精神也没丢。福绵,还是那一方能创造奇迹的热土。
中央环保督察带来的巨大压力被迅速转化为改革的推动力。福绵区采取主动式精准招商模式,与香港上市公司中滔环保集团屡次沟通联系并成功达成合作,由中滔环保集团运营建设节能环保产业园,探索形成环境要素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新模式,推动“世界裤都”产业转型升级。
这是一步险棋。环保产业的前景在当时仍不明朗,中小服装企业顾虑重重,环保产业园能否实现自持?
这是一招胜负手。那位曾对“世界裤都”招牌愤愤不平的广东李老板,面对愈加严密的环保风暴,举目四顾才发现,华南地区首个水电气热统一供给、第三方治污、治污设施先于企业建设的综合类环保产业园竟然已经在福绵拔地而起。
从拆迁到开工再到一期建成投产,不到一年时间就建设一个高水平的产业园,福绵以强大的洞见能力和组织能力抓住了机遇,全区各级干部实干苦干,为转型发展赢得了宝贵的窗口期。
许许多多像李老板一样亟待环保解决方案的企业家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拨通了园区的联系电话。
“之前我们预计是要三到五年才能达到理想的运营情况,结果没想到需求远超预期,每天平均有十来拨企业代表来咨询。原本一期我们规划了53.33公顷,结果是一二三期共约200公顷园区用地已经全部出让。”玉林(福绵)节能环保产业园的运营企业 玉林新滔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园区管理部高级经理黄小飞介绍道。
目前,玉林(福绵)节能环保产业园已完成固定总投资122亿元,已完成建设90.93公顷,正在建设147.67公顷,已有176家企业入驻园区,113家企业已全面投产,形成了包括印染、纺织、制衣辅料、水洗等服装上下游全产业链聚集规模,预计2019年工业总产值将突破50亿元。
福绵区工业园区管理委员会主任赵逢哲对园区发展的数据如数家珍。他向记者列举了三个最为核心的数据:因为集中供水电气热、能源供应效率大幅提升,相应的企业生产成本平均降低20%至30%;因为统一处理工业废、污,单位环境容量所产生的效益增加至原来的94.9倍;2019年企业产值预计达到全区原有产业规模的20倍。
“这么说吧,在2015年前后,因为恶性竞争、成本上涨还有环境污染造成的生产质量问题,水洗一条裤子平均只有7毛钱的利润,但是现在,同样是这一个工艺,一条裤子的利润能达到15、16块钱,甚至20多块钱。”
“世界裤都” 一个曾经的荣誉,如今,福绵的生机遍布,已然不限于一座“裤都”,更是一方发展的热土。按照玉林市的产业部署,服装产业被列入四个“千亿产业”之一。福绵区正大力推动园区建设,除了玉林(福绵)节能环保产业园外,还有正在建设中的玉林(福绵))生态纺织服装产业园,不断扩大产业规模,完善配套产业,加快发展自主品牌,形成了180多个个性鲜明的服装品牌,其中6个为香港注册品牌,5家服装企业贴牌生产香港和欧美国家品牌。
春夏之交,雨水丰沛,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对于福绵来说,一路行来一路风雨,风雨是锻打也是滋养,只要秉持着改革的初心和锐气,脚踏实地地战风斗雨,就一定能涅槃重生、花开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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