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那个地方叫西洋江

北海日报 2015-04-29 12:34 大字

宛若挥舞的彩带,南流江千转百回,快要入海的时候,在党江镇党屋村这块地头,不舍地又回头一望。这回头一望,江的右岸就弯成了一个锅耳。在南流江畔这个锅耳里,住了五个生产队百来户的人家。不晓得缘于何故,人们把这个地方叫做“西洋江”。

西洋江人傍着江岸,筑屋而居。房屋四周种上长刺的竹子,把地圈了,就成了屋主的院子。一家一家的竹子,连缀成片,四季常绿,远望如半圈翡翠,嵌在江岸。竹子滥长,给点雨露,就年年长出不少的竹笋来。“老人如蕈,孩子如笋”,破土而出的竹笋转眼间就长成了亭亭的新竹。新竹昂首挺腰,比老竹高出三两米,枝叶扶疏,竹枝末梢下弯,有如情意切切的手臂。告别家乡远行的旅人,在村路上走得远了远了,回首一望,仍看见院子上方这弯弯的新竹,如站在家园前的父母在向自己频频招手,在叮嘱着:“儿啊,一路走好!”旅人的眼眶里就蓄满了泪,盈盈欲坠。离家多年的游子归来,远远望见了家乡的新竹,如招如唤:“阿三,你回来啦?”疲惫干枯的身体瞬时湿润充盈,忍了多久的泪水,夺眶而出,五尺的男子汉哭得像个孩子。

一个院子一户人家,柴菲掩上,院子里播些花生黄豆,种几株番石榴龙眼和黄皮,收获了换些柴米油盐,还可以享享口福。竹子旁边,植三五株苦楝树,三、四月天,开出满树淡蓝色的花朵,香了一个院子。

水淘出的江岸悬崖,布满密密麻麻的竹子根须,也布满了脚拇指大小的洞穴。洞里住着毛蟛蜞。潮水上涨,毛蟛蜞钻进洞里,潮水退了,毛蟛蜞爬出来觅食。毛蟛蜞的脚上长满了毛,双螯一大一小,血红如番鬼。毛蟛蜞的螯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像漫画中的大力水手,让人怀疑它吃的东西全用来长螯了。毛蟛蜞的大螯是自卫的武器,小螯是觅食工具,各有其职责,甚少擅越。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也会双螯齐上,共同御敌。被人们捉住,脱不了身的危急关头,它会双螯如钳,死死钳进人的肉里,在你疼得龇牙咧嘴之际,毛蟛蜞从根部自断双螯,逃之夭夭。壮士断臂,并非人类所能独傲!断在你手上的双螯,任你扯任你掰,再也弄不下来,它们长到你手上了。你要弄掉它,唯有用牙齿把螯咬碎,螯才肯脱落下来。脱落了双螯的地方,血流如注,这是你抓毛蟛蜞的代价,就如买东西要付钱一样,你不能耍赖。

将毛蟛蜞捣碎了,做成蟹酱,用来喝稀饭,那是难得的佳肴。

西洋江是个风水宝地,人杰地灵。恢复高考后,1977和1978年两年间,西洋江这个不满千人的小村庄,考上大学和中专的接近50人。这些人有的是应届生,不过绝大部分是回乡劳动了三年甚至五年的回乡青年。那几年党江镇考上大学中专的考生,大多来自西洋江。

有一个现象解释不清,虽然几近迷信,然而我还是不得不说。人杰地灵的西洋江,如今那地儿有点不灵光了。上世纪70年代末,这一段南流江被劈直,引江水从西洋江背后穿过。河湾两头堵塞了,用来做鱼塘养鱼活虾。如今的西洋江背后是新辟的南流江,腹部是一洼发臭的死水,西洋江已不是昔日那个村庄。河湾被堵上以后,西洋江从此不出人才。近十多廿年来,西洋江再也没有人考上大学。

虽然西洋江的竹子仍然绿如翡翠,但是没有了潮涨潮落,毛蟛蜞恐怕早就绝迹了。已经有好多年没回过西洋江了,写一写,也算是在异乡梦它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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