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写诗人□郭兴军(宝鸡)
在“忘我”中
不假思索地飞翔
——写给诗人韩东
就像六月那滚滚的麦浪
在风儿的怀抱里
吐露着沉甸甸的芬芳
韩东,突然看见你的时候
有一只吉祥的老虎
在今夜陇州的眼里
直起了自己条纹斑斓的身子
这样的姿势
让我一下子就读懂了他
内心的强大
读懂了声名显赫的你
才情尽显的诗意
冥冥中,为着对灵魂的一次承诺
那血液滚烫的颤栗
在命运将一切安排就绪的时候
你扎根到父母下放的苏北
让童年的记忆成为你梦的开始
让交叉跑动在西安与南京的十年
成为一个大学教师回望不已的诗篇
和《有关大雁塔》的独白
诗歌是清澈的活水
缓缓流过你简约而精粹的纸笔
就是果实硕大的享受了
在一代人的记忆里
刻下《他们》闪电般雪亮的颂词
虽然来去无踪的生活
给我们的身体
留下了许多明亮的疤痕
但你写诗如祈祷的姿势
却始终有着佛陀来临的尊贵
有着一个《英特迈往》被电击的刺激
写下我们的朋友
再梦见自己的感激
啊!火热的血肉
原来也有着依稀难辨的美
爸爸在天上看我
你“亲爱的母亲”
被从地下迁往别处时
在她儿子的怀中
只待了短短的一分钟
却足以能让铁石心肠的人
也流下晶莹的泪水
你习惯自己是个写东西的人
在水上用口语说些野草之事
在《绿树、红果》的冷静中
说些温暖而坚韧的话题
你是谁?除了叫韩东
在瓷砖贴面的光明中沉思时
你还被称作“他们诗群”的主创者
一直不愿成为公众人物
却喜欢在半明半暗的风景上
与“磁场相近的人”
沉浸在我和你的情境里
去谈古论今,去深度地介入
诚实而卑微地生活
美好的感觉便泉水般汩汩涌出
漫过时间的翅膀
把一个胸怀英雄之气的敏感男人
藏在骨头里的爱情力学
爆发成自己独有的发现力
让平淡的水里
总能喝出火焰的滋味
现在是陇州的下半夜
我梦见我的柏拉图
梦见你,曾经逡巡在大学课堂上
热烈地讲授着马列主义哲学
带着大框黑边眼镜时
竟然比徐志摩还要帅气
呵呵,这些年
你一直徘徊在体制之外
是读者眼里一个艰辛的自由写作者
却因为友情里那些温柔的部分
而并没有过多地受到生存的威胁
一些人不爱说话,这是天生的
在同样的故事里
你只把给曹旭朋友的赠诗
以一个老实人内疚的情谊
诉说给美丽而遥远的新西兰
就不再过多地对别人说
“我要写自传了!”这些年
在一种平静的日子里
你一直遭遇着某种“断裂”的震撼
出于安慰
我只能把生活的一部分苦难
用诗歌悄悄地拆散
韩东,不管是诗歌还是小说
只要你的这种感觉还留存在血管里
就一定是我的兄弟
在阅读你的时候
你传递过来的那一份诗歌的气息
让我忧伤、喜悦和感动
你暗地里给我的那一股神奇的力量
总让我真诚的词语
看得见世界的侧影
你从秦岭之巅
抬起头
——写给诗人王若冰
与我共享一脉陇山的师长
亲切有如血缘里的兄弟
我看见你手中起飞的诗句
在大麻和玉米的叶片上
多像点点跃动的阳光
在天水潺潺的大河上
洗净万丈红尘的沧桑
叫一声亲爱的兄长
在黎明的前夜里
你一定会把一颗金质的头颅
探过三千多米高的陇山
与我做一次诗意的对望
在天水那一方迷人的天空下
你筑起了巨大的春天
又在倾听与呈现中
把一种生命深度的疼痛
用光阴的逝水
沉淀出苦难中的幸福
你喜欢飞将军李广
更喜欢阔步走进大秦岭
用一出横贯千古的秦腔
把中华民族的父亲山——
秦岭,用三个月的时间
去感念和亲近
你以热血体味其沉雄阔大
你以一双慧眼
洞悉其巨大的生命秘密
当你把头抬起在秦岭之巅
云堆上高矗的山峰
就是你诗意的栖居里
闪射在心尖上的光芒
叫一声亲爱的兄长
你灵肉生动的诗句
就会在马鹿草原的露珠上
筑一只可以孵化自己的巢
让从月光上刮过的云朵
散落在陕西与甘肃的官道上
让我在遥远的陇州
看见你七月的激情
又一次穿过了秦岭深处
蓊郁的丛林
你是秦岭文化的发掘者
以一双真诚的大脚
对秦岭的魂魄
做了一次精神的高蹈
而后你以胜利者的姿态
亲手为夜晚的孤旅者
把温馨的灯光
悄然点亮
有什么比看见你疯长的诗句
更让我感动
有什么比捧着你的《天籁水影》
更让我销魂
陶片。箭镞。谷粒和烽燧
在天水的大地上
我将借助一盏甘肃的油灯
看见你艾叶芬芳的面容
亲切有如兄长
尊贵有如诗神的香囊
纵横诗坛的
西部刀客
——写给诗人秦巴子
在人生的中途,秦巴子
我梦见夏天的闪电
像你想象的森林郁郁葱葱
你的背景是骨骼和岁月的风声
上升的姿势在火焰中完成
龙腾九天,秦巴子
你已经从狂风摇晃的镜子上掠过
开篇的歌唱
就高过了月亮的窗棂
比夜半的流水还要柔韧
《夜弧》《中药房》《雕像》
《时间是空心的》
你这纵横诗坛的西部刀客
在江山的左边,看见《少女和画》
铺开秀发的泼墨
美丽,高贵,迷人
在岁月的左边,你看见茂密的罂粟丛
在飞来飞去的鸟翅上
显露出谁受潮的面容
秦巴子,一个阅历丰富
纵横诗江湖的大侠
一个不断拔高我内心视线的兄长
在渭水的潋滟清波上
自如地摆弄着汉字
这神奇的魔方
随意间就能将最诗意的春天
一次次领进生活
最最温柔的地方
领进中国凝重贫瘠的北方
一次次把我的心儿
领进艺术绚丽的长廊
八百里秦川,上万里黄河
也不能书写尽你心中的块垒
你是诗歌的天空下
一块沉稳内敛的青铜
就那么把额角碰触着历史的云彩
就那么盛夏的阳光般
锐不可挡
展开《图象与心迹》,数百首诗节
像一曲唱彻千年的秦腔
进入泱泱大观的时间隧道
进入一个人尘世中的一天
那隔着灵魂与肉体的性爱
你满腹丰沛的才情
就在生活的深处
肆意挥洒
像苍凉的大海
要把无数艺术的浪花
在梦幻中轻轻地托起
而独留下张望的马头
让世界扑面而来
秦巴子,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你看见同样的山水和流年
在故乡西安
和你留守多年的宝鸡
你看见桃花点燃的春天
粉红粉嫩,粉红一片
在持续多年的梦里
照亮你星辰的王位
我对你的敬仰由来已久
就像你对诗神的膜拜
永远是一生中最虔诚的情怀
此刻,即便我用尽心中
最后一滴墨水
也无法在《立体交叉》的路上
走进你心头湛蓝的星空
走进你高贵的纸张和文字
洗净的那一片幸福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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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韩 东
诗人王若冰
诗人秦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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