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农民“科学家”的甘薯情缘——记武功县甘薯农技师杜振中
多年来,杜振中的甘薯科研笔记垒起来有半人高。
2010年第11期《当代陕西》杂志封面上的杜振中(右)。
粉红皮条形薯
本报记者 李寒歌
他,是一位只有初中文化的普通农民。30多年来,他执着于田畴,为了自己心中无法泯灭的梦想和不愿轻易示人的心愿,默默无闻地坚守在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上,从事甘薯研究工作。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历尽艰辛与坎坷,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和毅力,终于在8500多个甘薯杂交品系中先后选育出红条薯、(05)200-2、(08)62-3、(98)88-1、(08)436-4(红心薯)、(07)2(紫薯)等多个优质品种,不但深受广大省内外薯农的青睐,更得到了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薯类研究专家朱俊光教授的高度赞扬。多年来,他不但用野牵牛嫁接甘薯蔓产出杂交种籽,培育出高产、优质品种外,还利用“一种摸索、观察、分析培育法”(为相关技术保密而暂用此方法名称)开创的甘薯单基因分离法正在试验中,现已成苗,再过几个月,将会彻底改变薯类只能靠杂交培育新品种(品系)周期长的难题!今年2月27日,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对他的商标注册申请正式受理;4月23日,国家知识产权局对他的“一种甘薯杂交培育方法”发来了专利受理书……他,就是被群众誉为“薯苗大王”的武功县苏坊镇农民杜振中。
“我个人能力的大小,不在于自己的吹嘘和标榜,而要让广大薯农去评说”。 ——杜振中
“郊禖谁祷姜嫄庙,春雨人畊后稷祠”。暮春的后稷故里,到处柳绿花红,特别是一场新雨过后,已然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里曾是人类农耕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早在几千年前,中国的农耕始祖后稷就曾在这里教民稼穑,树艺五谷。顺着后稷教稼台一直向北,就来到了武功县最北面的乡镇——苏坊镇。
偶然间,一位对“薯苗大王”知根知底的老乡直接将记者带到了杜振中的家里。
这是一户普通的农家,只是门口悬挂的“武功县甘薯科研推广中心”的门匾与其他农户略显不同。整个院子几乎都被甘薯育苗温床所占据。后院一排老式土木结构的房子已被雨水浸泡而坍塌,“残垣断壁”和满院郁郁葱葱的甘薯秧形成了鲜明对比。
杜振中不在家,但院子里却热闹非凡——“我是乾县来的”、“我是泾阳口镇的”、“我是宝鸡扶风的”、“我是山西运城的”……知道记者来采访“薯苗大王”,购买薯苗的薯农们开始一边自报家门,一边谈论着老杜薯苗的品种和优点:“老杜的薯苗粗、苗壮、病虫害少,产量高”、“老杜的红条薯耐储存、品质好、干、面、甜,特别适合烤红薯用”、“我是老杜十多年的老客户了,他的黑薯营养价值高,还有防癌、抗癌作用,每年给我带来七八万元的效益呢”……薯农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赞许着。
育苗床上,有四五个邻居正在忙着剪苗。一捆一捆不同品种的薯秧整齐地堆放在墙角。一位年纪稍大的邻居带有怨意地说:“哎,老杜这人是个犟种,每年弄这么多育苗床却不挣钱,村里人都笑话他说,‘你能行,别人外出打工,一年也能赚个三五万,你弄这弄了几十年,日子也不见起色!\’特别是现在,自己整天连爬带跪也忙不过来,我们看着‘可怜\’才过来帮一把”。
两个小时后,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身材魁梧,但却腰身佝偻的老人回来了——他,就是“薯苗大王”杜振中。
一阵寒暄过后,他开始数苗、算账,每一位薯农临走时,老杜都要根据他们购买的不同品种,叮嘱他们该薯苗的栽培要点和注意事项,还要免费送一些他培育的最新品种,让薯农们试种……
忙碌的老杜实在让人不忍心打扰。
“干我想干、爱干的事,别人就无权耻笑我,也不能用他的尺度来衡量我所做的一切是值得还是不值得”。——杜振中
夜幕渐渐降临,家里的客商也已陆续踏上归途,本想这时老杜可以闲下来接受采访,没想到他却快步走进堆满各种甘薯研究资料的房间,在一个大馒头上抹了一点面酱,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在门后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这样简单的晚餐后,老杜又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来到了两华里外的责任田里。
五亩责任田,一头有6个育苗温床,剩下的地全部起垄,垄上已经栽种上了甘薯,另一头是一片乱坟岗;周围全是麦田,开始抽穗的小麦在微风的轻拂下绿浪翻滚……
天已经黑了,老杜头顶一盏矿灯,跳进温床加热坑中,一边给苗床加热,一边和记者聊了起来。老杜虽然不善言辞,但在断断续续的闲聊中,记者还是慢慢了解到了这位普通农民的“甘薯”人生……
1963年,初中毕业后,杜振中别无选择在本村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务农生涯。在生产队劳动时,常常是别的社员回家了,杜振中却伫立田间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同一片玉米地里,在同等条件下,为什么有的植株高,有的植株矮?有的玉米棒子大,有的棒子小?在同样的地里,只要种上不同的品种,结果产量和品质迥异?不同的品种又是怎么来的?这些看似简单却深奥无比的问题,一直在困扰着这个年轻的社员。在困惑中,他开始询问乡上来的技术员,向经验丰富的老人请教……慢慢地,他深深地爱上了这片种瓜能得瓜,种豆能结豆的土地。
由于杜振中善思好学,1974年,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生产队的技术员。为了了解农作物的生长情况,他常常端着饭碗,在村旁的棉花地里察看棉花的生长情况;在给生产队甘薯育苗期间,他吃住在温床旁,保证温度误差不超过2℃……
在那个什么都平均的年代里,尽管身板壮实的杜振中起早贪黑,脏活累活抢着干,但一年下来家里还是几乎没有一粒余粮。为了能填饱肚子,杜振中在自留地里偷偷种上几窝甘薯,每当饥饿难耐时,他就跑到自留地里,刨几块甘薯充饥。玉米收获后,他将甘薯储藏在地窖,以度过那些饥馑之日。渐渐地,他爱上了这种产量比粮食高,生熟可食的农作物——甘薯。每年在生产队甘薯育苗时,他总要在堆积如山的甘薯堆中找出形状好、芽眼多、产量高的甘薯来育种。几年下来,他所在的生产队甘薯产量不断攀升,这更坚定了他培育甘薯新品种的信心。
1982年,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杜振中分到了5亩责任田。这下,他的甘薯育种技术开始真正有了用武之地,从此,杜振中的一生与甘薯结缘……
“30多年了,村里人都出去打工,慢慢地都越来越富裕,但我还是老样子。也有人嘲笑我、讥讽我,但他们说他们的,我干我的,哪怕倾家荡产,也绝不回头”!杜振中坚定地说。
“人这一辈子,只要不做亏心事,心里就踏实。” ——杜振中
1983年春节刚过,当别人还沉浸在过年的欢乐中,杜振中开始在自家院里挖起了甘薯育苗温床,用前一年地窖中储存的所有甘薯进行育苗。
挖床、打地基、覆土、施肥、摆薯块、洒水……干起活来他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为了提高床温,用棉花秆代替玉米秆来烧床,甚至还把不用的被子盖在温床上……终于,两个月过后,一簇簇鲜嫩的芽苗从温床上冒了出来,杜振中喜出望外,日夜蹲守在苗床边,眼睛盯着温度计,精心的就像照顾自己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几周过后,他的薯秧出床了,他高兴得用自行车驮了满满两大筐,到有甘薯栽种传统的扶风县召公镇。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别人的薯秧每根2分钱,买卖两家说笑着就很快成交,而自己的薯秧却无人问津。直到集市散了,也没有卖出去一根甘薯苗,他不得不饥肠辘辘地又将薯秧带了回来。为了不让薯秧烂掉,他连夜把所有薯苗栽到了自己的责任田里。
几天后,没有气馁的杜振中又把自己的薯秧带到了当地秧苗最大的集散地——农科城杨凌。然而,从早晨到下午,薯秧还是没有卖出去一根,正当他纳闷时,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蹲在他跟前,问他的苗子是什么品种?什么蔓形?产量怎样?杂交的父本和母本又是什么?一连串的发问,杜振中支支吾吾答不上来。那位中年人在详细了解了他的情况后说:“一般农作物都有品种退化现象,现在来买苗子的人都是自家栽种,生人的不敢买,都买熟人的,放心!你没有选种,肯定品质会越来越差,产量也不能保证呀!要想育好苗子,你明年来杨凌,弄些好薯种再说。”
这位中年男子是谁?怎么对看似简单的薯秧有这么多的研究?杜振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想没有好的品种,产量和品质就无法保证,产量和品质没有保证就是坑农!从不愿做亏心事的杜振中,将所有薯秧全部倒进了渭惠渠中。回到家中,又将苗床里所有薯秧用镰刀全部割掉……
现成的享受诱惑庸人,艰苦的事业召唤强者。精心培育的薯秧虽然没有带来预期的收益,但也没有击碎杜振中的“甘薯梦”,反而更坚定了要从事甘薯育苗的信心与信念!
“我相信,有劳动就会有收获。我恨不得将我所有的收获捧在手中或贴在心窝,这时,我会忘记所有艰辛的劳作”。——杜振中
搞农作物育种不像做工业品实验,这个批次不行可以马上换一批。一般农作物的周期是一年,一个批次不行,就得再等一个春夏秋冬!所以,农作物育种必须从兴趣始、以毅力终,甘于寂寞、有耐心。杜振中有这样的特质!
有始无终地结束了甘薯育苗,杜振中把全部心思放到自己的责任田里。他在田头打地基、做土坯,盖起了一间简易房,每天细心观察每一株甘薯的长势,施肥、除虫、拔草,天旱了,他就从两华里外的家里用扁担一趟一趟地挑水给薯苗“解渴”,一天下来,双肩被扁担压得生疼生疼……
他常常蹲在田头,一边扑哧扑哧地抽着旱烟,一边继续思考困扰他的那个难题:同一片地里,同一个品种,同样的条件,为什么有的甘薯长势好,薯蔓又粗又长,有的却“病怏怏”的?没有相关知识,没有专业仪器,这些问题始终成了他心中的未解之谜。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电视上播放《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纪录片,他记住重播时间,一连看了三遍。他突然茅塞顿开!要想搞育种,做科研,蛮干、苦干不行,一定要懂专业知识。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他每晚收看农业节目,购买农科方面的书籍……逐渐地,袁隆平、赵宏章、李振声等农科泰斗被他“熟识”;骑着自行车,一趟一趟地往返于杨凌和薯田间,耳濡目染,他理解了杂交、基因、染色体、嫁接、品系等农科专业术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每年,他都要去杨凌农科城,购买不同的甘薯品种。回来试种,把不同品种相互进行杂交,再培育新的品系。在购买种薯时,他还能时常见到那位穿中山装的男子在市场上“溜达”。他已经不在乎薯苗的收益,全身心扑在了甘薯的研究上。
转眼到了1994年,当他拿着自己培育的“红条薯”来到农科城时,立即引起了10年前初次相识的那位穿中山装男子的注意。下午回家,那人执意要去他家看看,杜振中这才知道,他就是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赫赫有名的薯类研究专家朱俊光。
从此,杜振中和朱俊光教授成了莫逆之交。他们互相交流,相互学习,朱俊光教授把理论研究成果讲给杜振中,杜振中把实践当中遇到的问题交给朱俊光来解决。每年到了甘薯收获时节,朱俊光教授都要驱车来到杜振中的甘薯田里;杜振中也成为了朱俊光教授实验室的“座上宾”……在被视为科研禁区的甘薯实验室,只有杜振中这位农民可以随意出入。
在现代化的实验室里,杜振中看到日本川山紫、日本东紫、荷兰新紫、美国黑、德国黑等甘薯品系,嫁接、远缘杂交、异株杂交……原来,看似简单的一窝甘薯还有这么多的名堂!杜振中感受到如鱼得水的喜悦后,深感自己专业知识的欠缺。
不会就学,不懂就问,一时记不住的就写在笔记本上。20多年下来,杜振中记录的笔记本垒起来超过半人高!慢慢地,杜振中真正成为了甘薯研究方面的行家里手。
“常常在梦中,我能听见甘薯开花的声音,甘薯也能知道我对它们说了些什么”。——杜振中
一个甘薯品种的优劣,关键要让薯农去评说。
干、面、甜、适口性好的红条薯的培育成功,给了杜振中要在甘薯育种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莫大的安慰和鼓励!
如何能进一步提高红条薯的产量,很快成了杜振中自己给自己新的命题!
从1995年开始,他开始培育一种高产量甘薯品种,春天开始育苗,为了提高苗床温度,他在苗床上架起了塑料棚,遇到降温,他又从炕上拿来被子给薯苗盖上,看着一簇簇破土的薯苗,仿佛看到自己一个个新诞生的婴儿,精心呵护,关怀备至……
夏天,他把30多个甘薯品系进行相互杂交,在杂交苗上一个一个做上标记,晚上端着蜡烛,侧卧在田垄间,把甘薯花用回形针一朵一朵封起来;白天,他头顶烈日,又一朵一朵进行人工授粉,授粉后再用回形针封起来,避免昆虫传播花粉。遇到大风,简易房的屋顶被风刮跑,杜振中却恨不得将自己碾成一张大饼覆盖在他的薯田里;遇到大雨,他就蹲在田头,虽然冻得瑟瑟发抖,但依然要和他的薯苗一起“栉风沐雨”……每天休息不到三个小时。
与人喜悦者于己喜悦。“我爱蹲在薯田里听蟋蟀的鸣叫,我能听见甘薯开花的声音,我喜欢和这些绿莹莹的生命在一起”。杜振中说。
简易房顶被大风刮跑,他就用旧塑料纸来遮风挡雨。白天,屋里酷热难耐,晚上蚊虫叮咬。由于长时间卧在田垄间,几年下来,他的右腿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因常常来不及擦拭汗水而流进了耳朵,致使右耳失聪……
失败是惰性的淤积,勤奋是成功的酵母。功夫不负有心人,1997年,终于有多个杂交组合的新一代红条薯培育成功;1999年,由(99)106×(04)1/5杂交的(05)200-2培育成功!
然而,他培育的新品种由于没有得到相关部门的认证,没有认证就得不到农技部门的种植推广,更别说相关科研经费的支持了。新品种的培育成功不但没有给杜振忠带来丰厚的经济回报,反而让他在甘薯科研这条道上倾其所有,“越陷越深”,他甚至连想参展一届农博会的经费都没有。已经成家的儿子无数次劝他:“你看,村里人都出去打工,日子越来越红火,就你守在责任田搞育种,人家说你能,你还真的把你当成科学家了!”一番激烈的争吵后,儿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至今6年未归!说起村里人的讥讽和儿子的不理解,老杜不禁潸然泪下……
2000年,在朱俊光教授的资助下,杜振中将他培育的甘薯新品种带到了农博会上,立即引起了国内外有关专家的注意,并开始和他交流,相互交换种薯。
每年一次的农博会,在女儿的资助下他一次不落。因为农博会不仅提振了杜振中培育甘薯新品种的信心,更让他的科研视野更加开阔——他把河南的群紫一号在实验田里引种,虽然颜色好看,果实球形,但产量低、品质差;他把南方的月光花买回来引种,并与甘薯嫁接,但由于气候不适应没有成功;他把甘薯与冬瓜、西瓜、甜瓜、西红柿,甚至茄子进行嫁接,均以失败而告终……
2011年,时年74岁高龄的朱俊光在弥留之际,将杜振中叫到床前,深情地说:“老杜呀,我老了,在甘薯研究上也干不动了,你要继续干下去。目前,中国农村就缺少像你这样‘脚踏实地,两腿有泥\’的农民科技人才呀……”朱俊光教授的鼓励和期盼像一场春雨,悄然滋润着杜振中即将枯萎的科研之树!
为了鼓励杜振中在甘薯科研方面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2004年,他被武功县科协认定为“助理农技师”,并批准成立“武功县甘薯科研推广中心”。2005年,咸阳市科协认定杜振中为“农技师”。
在科技创新的道路上,永远只有进步,没有终点。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杜振中终于在2008年,由(05)398×武引A杂交选育的(07)2(紫薯)培育成功!经过两年试种,2010年,具有保健功能的(07)2紫薯亩产超过万斤,是目前日本紫薯产量的两倍!在当年的农博会上,他培育的(07)2(紫薯)引起极大关注,他也因此登上了《当代陕西》杂志的封面。
从此,杜振中的科研成果一发不可收拾:(05)200-2、(08)62-3、(98)88-1、(08)436-4(红心薯)等相继培育成功。
其实,自然界中,有许多看似深奥莫测的东西往往会被拙朴的道理所阐释。
长期以来,甘薯都由块状茎的芽眼进行育苗繁殖,工序繁琐,如果能让甘薯和小麦一样结出籽儿,直接播种,那该多好?这又是杜振中自己给自己一道新的命题!
一次在给薯田拔草时,杜振中突然发现有许多和甘薯蔓几乎一模一样的牵牛花,牵牛开花后就能结籽,能不能把甘薯嫁接在野牵牛的蔓上?说干就干,他赶紧跑回家,嚼了几口方便面,带上工具就开始嫁接。嫁接成功后,他就日夜守候在野牵牛旁边,等待它开花结籽。2011年野牵牛成功结籽,经过杂交优化,一种集营养保健功能于一体的高产、优质的甘薯新品种培育成功。
给予薯农们的是丰收的喜悦,自己得到的是灵魂的安妥!
30多年来,杜振中在每年秋季的三个月里,每天都吃住在试验田里,白天头顶烈日搞杂交,晚上做记录至深夜,以常人难以想象的付出和坚守培育出多个高产、优质的甘薯新品种,不仅惠及省内外薯农,还有力地推动了我国在甘薯品种(品系)方面的培育研究工作。
伫立在苗床旁,杜振中说,多年来,他共引进新品种品系1000多个,先后共杂交组合新品种品系8500多个,培育新类型100多个。根据薯农需要,今年有几十个品种品系——不同特色、不同蔓形、不同果实形状、不同营养成分、不同色彩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株甘薯上可以结出不同颜色的甘薯来!
今年2月27日,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对他的商标注册申请正式受理;4月23日,国家知识产权局对他的“一种甘薯杂交培育方法”发来了专利受理书……
桑榆暮景,年逾七旬的老杜依然家徒四壁,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老伴告诉记者,老杜很吝啬,但只要与甘薯科研有关的事却很大方,每年的农博会上,6000多元的展位费他毫不含糊,特别是每年甘薯收获时,他都要叫来饮食服务队,款待乡邻,热闹得像在过一个盛大的节日。
一连四天的采访就要结束时,老杜突然紧紧握住记者的手,两行浊泪在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蜿蜒……他哽咽着说:“我经常在梦中和甘薯对话,我能听见甘薯开花的声音,甘薯也能知道我对它们说了什么。30多年了,我最想得到的是有关部门对我科研成果的认可,支持我建一个能抗风雨的温室大棚。还梦想着有朝一日,我的甘薯杂交种子能和宇航员一起遨游太空!”
说完,他端起桌子上塑料杯里泡着的早已冰凉的方便面…… (B)⑦
后记
“生活中,往往有太多真实的自卑需要虚伪的骄傲来粉饰,有太多超常的智慧被平庸的肤浅所践踏。”——梁冬
杜振中的故事也许不能使人眼含泪水,但一定会让人心生敬意。如果把甘薯育种比作一场有始无终的盛宴,那么杜振中却一直在没有珍馐和祝酒的盛宴中自斟自饮,自我陶醉;如果把杜振中的甘薯育种基地看作一个舞台,那么,杜振中在他自己搭建的简易舞台上自备道具,只身独舞,尽管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如果说杜振中的甘薯科研事业是一场生命的长跑,那么,在生命的尽头,无论收获的是成功的喜还是委屈的泪,他的生命都将饱满而丰盈!(B)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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